许幽头皮寸寸炸裂,急忙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卡洛斯却反而健臂一伸将他紧搂住, 箍在怀里, 一手扯来毯子,将两人裹做一个连体粽子。
“你快放开我!”许幽挣扎不脱, 一张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
卡洛斯冷笑:“他都看到了, 你还要怎么样?早就该让他知道了。”
顾元卓尴尬道:“我晚些再过来吧。”
“有什么话就说。”卡洛斯道, “说完请早点走。我们还有事没办完。”
许幽简直羞愤欲死。
顾元卓啼笑皆非,依旧背着身,用中文说:“幽哥,我打算提前回国。已经定了今晚的机票, 一会儿就动身去机场。”
许幽一愣:“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顾元卓说, “我提前回去,可以参加校园招聘会, 看看能不能多给公司招些年轻人才。下周t城有个高新论坛,我也想参加, 多认识一些同行。”
顾元卓说完, 朝身后两人摆了摆手,朝大门走。
“等等!”许幽急切道, “你是为了江雨生,是不是?”
顾元卓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那两人的亲昵姿态,大方承认道:“他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许幽忍无可忍,用力一把将卡洛斯推开,扯过毯子裹在腰上,朝顾元卓而来。
“你这是在自寻其辱,元卓!朋友们说的话你都不信吗?他已经和郭信文在一起了。郭信文甚至为了他在办理离婚。”
“那又如何?”顾元卓浓眉一挑,“我能把他从郭家带走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郭信文留不住他的。他们并不适合。”
“你怎么知道?”许幽道,“你们都分开六年了,各自都变了。你心里记挂的还是六年前的那个江雨生罢了。郭信文身家远比你雄厚,和他相识的时间又最长。你知道别人怎么说?都说他们俩是破镜重圆。”
顾元卓脸颊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冷声道:“雨生要是看着钱和时间找男人,他当初就不会选我。”
“你当初也是万里挑一的人。”许幽嗤笑,“他从来都不眼瞎,一路全都在高攀。”
“幽哥,你这样说不对。”顾元卓沉下脸,“雨生除了出身不显赫,本身也是相当优秀的人。”
“就你始终把他当成宝。”许幽上前拉顾元卓的手,“他却早把你放下,投奔郭信文的怀抱了。”
“不要说了!”顾元卓低喝,啪地将他的手挥开。
“嘿!”卡洛斯咆哮着冲过来,“你别碰他!”
许幽愣愣地望着顾元卓,被赶来的卡洛斯又抱回了怀中。
“对不起。”顾元卓愧疚道,“幽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个人感情的事,你不懂的。”
许幽一肚子衷情想要向顾元卓倾诉。可是他和一个男人的隐秘关系才刚刚被顾元卓撞破,哪里还能说得出半个字来?
顾元卓叹道:“不论成败,不努力去争取一次,我不会死心的。我现有的一切,都是我以放弃他为代价换来的。你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多痛苦……”
“那……我呢?”许幽终于哽咽,“是我陪着你走过这艰难的六年。这段时间里,他江雨生在哪里?他是给过你资金帮助,人脉关系,还是j-i,ng神支持?”
“他没有。但是……”
“那是谁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是谁和你分享成功和失败?”
“是你,幽哥。”顾元卓揉着眉心,“所以我也是真的感激你的。”
许幽苦笑:“我缺你的感激么?”
顾元卓望着许幽失落的面孔,无言以对。
头顶着泰山般的知遇之恩,若给予爱就能偿还,那早就给了。
正因为给不出来,才只有加倍感激,处处恭敬小心,捧着供着,以表示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
顾元卓只比许幽小半岁,完全可以以同辈相处。可他至今都张口唤“幽哥”,以小弟自居。这其实已经能说明他的态度。
只是,许幽总是不甘心。
顾元卓的优秀无需赘言,六年朝夕相处,许幽眼里从来都放不下别的人。
至于卡洛斯?
那不过是他在寂寞时招来打发时间,抒解欲-望的床伴罢了。
这样的床伴,以许幽的人才相貌,要多少有多少。可暖阳般的顾元卓,这么多年来,也只遇到这么一个。
“幽哥,”顾元卓诚恳道,“你要的那种感情,恐怕只有让别人给你了。你不妨把目光放远一点,多看看身边别的人。比我好的,比我更在乎你的人,其实很多。”
“我需要你来劝我?”许幽恨恨地笑起来,“走吧。你的魂就从来不在这里,身子要走,谁拦得住?可等你撞了南墙要回头时,我却不一定还在这里等着你了。”
奇怪,江雨生当年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话一出口,就让顾元卓肝肠寸断。
可顾元卓却对许幽的威胁不为所动。
他对许幽无所求,自然不在意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只有江雨生,至今手里还拽着顾元卓的半片残魂,一束命脉。跨越大洋,都能让他被牵着鼻子走。
“幽哥,对不起。”顾元卓说,“你始终是我好友。你要有困难,我依旧会为你赴汤蹈火。”
他朝一脸戒备又茫然的卡洛斯点了点头,告辞而去。
***
江雨生从倒时差觉中醒过来,两眼惺忪,摸到了正在床头柜上吵闹的手机。
“还睡呢?当心晚上反而失眠。”于怀平拖着他标志性的如拉丝芝士般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