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候,我和她一起过年。那个时候她不会做饭,所以我们两个只能吃泡面加鸡蛋。每年的年夜饭都是这样,我和她都不喜欢应该家人团聚的时候却要面对那么多不认识的人。”陈遇白说话时缓缓呵出的白汽,在四周的热闹里显得格外寂寥。他的眉眼之间还是冷冷的,可小离却就是觉得现在的陈遇白好像打开了一直护着自己的蚌壳,对她露出了最柔软的内心。
其实贝壳之所以外表坚硬,恰恰是因为内在实在太柔软,怕受伤。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陈世娴真是个蠢货,那个叫安小离的小女孩哪里是她形容的什么天使。土的掉渣,胆子也小,我还没怎么吓她,就哭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真烦人。”
他说到这里,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一笑,昏暗路灯光里,英俊的让人窒息。
小离已经记不起来自己见他的时候什么样子了,那个遥远的下午,新婚的陈老师带着她和父亲回娘家,安不知被拦在门外,陈老师带着安小离进去,把她送到陈遇白房里,她下楼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之后,陈老师心灰意冷,从此再也没有在安不知和她的面前提起陈家任何人和事。
“安小离,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预见未来,我不会欺负你。”
“如果我能预见今天,我不会做那么多让你讨厌的事情。”
他声音越来越低,安小离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伸手缓缓的擦,捧着她的脸温柔的看着,“真抱歉,让你那么难受。小离,对不起。”
烟花的燃放到了最高潮,半个天空都是绚烂的色彩,操场上欢呼声不断,所有的欢乐里,每个人都在仰头望天,只有安小离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已,只有陈遇白低着头默默的穿过人群,离她而去。
……
c市的年夜也是烟花爆竹不断,而李微然的家里,一切的喧闹都被隔绝在小小的卧室之外。
不知今夕是何夕,秦桑和李微然知道的只有缠绵和爱。饿的头晕眼花了叫外卖上来,草草吃完洗漱一下立马躲回床上,又纠缠成紧紧的一团。
“桑桑,你在恐惧什么?”李微然把她包在自己和被子之间,在她耳边轻轻的问。
桑桑,最后一次机会,求你,不要再骗我。
秦桑沉默良久,一口咬在他锁骨上,又伸出舌头舔咬出来的牙印,“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回c市的路上,她打电话给程浩,说自己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程浩说,桑桑,哪怕过了初三,最后一次当我的女伴,我们好聚好散。
好吧,初三,微然,再等等我吧。秦桑暗自叹气。
“微然,新年快乐!”
李微然等了如一年那么漫长的十分钟,她还是没有接下去说什么。摸着她的发,他的眼神渐渐的冷下来。
好吧,初三,桑桑,我不再等了。
“恩,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早饭混着红枣的米煮的,菜是炒的青菜菜头。
安小离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和爸爸说这话,等了许久陈老师才过来,坐下来招呼开饭,“吃菜头,新的一年好彩头!”她给丈夫和女儿一人夹了一个大菜头。
安小离忍了许久,装作恰好想起的样子,问:“陈遇白呢?”
陈老师又给她夹了个菜头,“走了。”
“走了?!”安小离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去哪里了?”
“说是女朋友不高兴了,他就先走了。”陈老师呵呵一笑,“一大早的,可见他上心,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安小离咽下去一大口饭,噎的不上不下,眼泪都挤出来了,安不知忙给她倒水,一边还数落她:“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年早饭是吃不下了,安小离应付着爸妈扒了两口,借口说“年年有余”剩了饭碗,躲回房间去了。
推门进去,房间里的空气里好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安小离气闷的推开窗通风,把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抱到地上,坐上床拨通了秦桑的电话。
李微然回他爸妈那里拜年去了,秦桑也回了自己的公寓。安小离打电话来时,她正泡在浴缸里,用热水和精油缓解这一天两夜剧烈运动带来的腰肢和小腿酸痛。
“后悔了?”刚刚接通她就懒洋洋的问。
安小离大叹知我者桑桑也。
“那,回去?”
“不,”小离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眼神定定的看着雪白的墙顶,“成王败寇,我现在回去,再也别想翻身了。”
“安小离,你真的是……”秦桑大为感慨她的成语滥用水平,“那你想怎么样?放又放不下,爱又爱不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的心疼你家小白啊?想象着他孤身一人在大年初一独自上路奔波的画面……”
“秦小桑!你是不是人啊!”
“唔……是?”
“回答错误!”
“哦——那我挂了。”
“别啊!”小离急了,“你还没说你怎么样了呢,突然行动跑到他家是去抓他有没有偷吃的吗?”
“当然不是,我不要把他喂的太饱哦!”
安小离翻了个大白眼,想也知道那个女人把她那些理论知识在李微然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的,有什么得意的,她家小白……
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夜里,那些令她起鸡皮疙瘩的低吼尖叫,一瞬间涌上心头,他汗湿的身体温热的皮肤触觉仿佛还在指尖流连,安小离又伤感了,“桑桑,你说,他这么轻易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