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单子里而已。
这件事情,于小霏自然是知道的。她觉得自己受之无愧,而二房的人,此时就是在强行逼得她们走投无路。若是于清松还活着,整个于府都是他们家的,她和崔氏哪里还需要用这样偷偷摸摸的手段呢?
因而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到了于清杨耳朵里,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兄长,禁不住脸上划过一丝犹疑。
于小灵在一旁看着,暗道不好。于清杨正是顾忌着廖氏和早逝于青松,才对大房母女再三忍让。
可是他忍让得,于小灵却忍让不得!
于小灵被于小霏打得,此时半个脑袋还豁豁地疼,听见她说了那样的话,转眼瞥见崔氏面上越发凄切起来,心里的火也止不住窜到了天上。
她勉力按下火气,佯作听不清楚话的样子,揉了揉耳朵,问道:“我怎地听见祖母在说话?莫不是祖母崴了的脚又疼了?”
话音一落,于小霏杀人的目光就射了过来,于小灵见她看来,连忙又捂了耳朵,拉扯了于清杨的衣袖:“爹爹,灵儿耳朵里轰轰隆隆地,怎地总听见祖母,脚疼得直哭?这到底怎么回事?!祖母怎么样了?!”
“你祖母没事,可是耳朵鸣得厉害了?”于清杨被她说的话,正经提醒了廖氏伤脚一事,转头看见女儿痛苦的神色,一边安抚了她,一边彻底收起面上的犹疑,又朝外边喊道:“快去看看穆大夫来了没有!”
崔氏脸上早已垮了下来。
于小灵这两句提醒的不错,正是因为她急着要带于小霏去大程氏那里露脸儿,才导致廖氏崴了脚的,如此,还哪里算得上功高劳苦?
于小灵把这一点揭出来,正经就是揭了崔氏的刚刚长起一层薄皮的新伤,疼的她瑟缩起来。
崔氏再说不出话来,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而于小霏却只盯着于小灵恨得咬牙切齿。
于清杨此时终于下定决心,要了结此事了。他一挥手遣了下人俱都下去,又让人关了屋门,要将家丑尽量掩在这间屋子里。
四处静了下来,只余崔氏凄凄切切的哭声,一声叠着一声。
于小灵适时地将上座让了出来,自己装作虚虚软软地依在了程氏怀里。
屋里默了一几息,于清杨终于开了口:“大嫂,我自问从未亏待过您和孩子们。娘承蒙您照顾,我心中感激,可您这般行径,委实让我寒了心。大嫂这不是对不起我,这却是对不起娘!娘往日待您是何等的心意,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您这般糟蹋她的东西,可不正是欺负娘,如今脑子不清楚了吗?你怎能忍心?!”
话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痛心疾首的味道,崔氏听他这样说,想起廖氏那些年带着她走南访北,求医问药,求神拜佛,一心盼着她能生下儿子,从不曾有半点儿苛求,算是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她。
而如今,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做下如此错事,也委实算的上忘恩负义了。
崔氏这样一想,到底愧疚之心占了上风,她好生喘了几口气,按下哭声,道:“是我对不起娘!可是……霏儿怎么办?她的亲事怎么办?我娘家没有弟妹得力,公中的银子就那么多。你大哥又不在了,霏儿出了孝期年纪又大了,若是没有丰厚的嫁妆,我去哪里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她若嫁的不好,我到九泉之下又怎能面对你大哥?!”
说着说着又把自己说哭了去,一条帕子浸透了凄苦的泪水。
听她将辛苦之处道来,于清杨也有些没了话,他默了一默,才道:“大嫂有难处,同我说便是了,弄这些动作,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更是难看?霏儿脸上有哪里有光了?况且孩子们都小,若是有样学样的,于家的家风岂不都歪了去?”
他说得严肃认真,说到已是被带歪了的于小霏,崔氏更是无法反驳,只一味地哭。
于清杨被她哭的心烦意乱,转眼又看见于小霏仍旧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心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是要立一立家规了!
☆、第二百章炸糖糕
于清杨在心里又将此事从头到尾地过了一遍,将家里的规矩拿捏再三,看见自己这位丧了父的大侄女儿,还只一味地执迷不悟,当先朝着她道:“霏丫头出言不逊,出手伤人,按家规,是要拿竹板掌手,再去祠堂下跪的。”
说完此话,他顿了一顿。
崔氏面露慌张,于小霏更加瞪圆了眼睛。
“按照家规是该如此,”于清杨又接着道:“可我今次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饶过你。禁闭房中二月,好自为之吧!”
崔氏一听,松了口气。
于小竟也知道于清杨根本下不了什么狠手,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于清杨沉了口气,又看向崔氏,说道:“大嫂对于我这个处罚,可还满意?”
崔氏自然知道,他是手下留情了,连忙道:“二叔处置的是,我再没有旁的话的。”
于清杨点了点头:“那娘房中之物,大嫂又准备怎么办?若有朝一日娘清醒过来。大嫂,又准备如何给娘交待?”
崔氏听他这么一问,心里的愧疚与急切又翻了上来,连忙说道:“娘房里这些物件,大多都还在的!我……我还回来便是了。”
“大嫂能有此觉悟便好。”于清杨听闻她并未尽数变卖,着实松了口气,顿了一下,又道:“大嫂手头上的事情也不少,我看娘也不便再住在此处了,今日便把娘迁到惜芙院去吧,我们也当尽一尽孝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