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近了,她几乎可以看到顾铭琛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还有他紧绷的下颚。他在生气,可是气她什么呢?气她离婚了,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温晚忍不住就笑了,眼底好像蒙了一层水雾:“你大晚上赶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顾铭琛依旧是寒着一张脸,这些年他笑得极少,大都时候其实都是冷若冰霜的,可是这时候的眼神异常冰冷,像是要杀人一样。
“顾总,你这样对我女朋友是不是不太礼貌。”贺沉一手横亘住温晚的肩膀将人带进自己怀里,一手已经利落地扯开了顾铭琛钳制她的手指。
顾铭琛见到贺沉之后眼神就更恐怖了,忽然空下来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一点点用力蜷起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女朋友?”
他阴郁地看了眼贺沉,最后目光又落在温晚脸上,询问地看着她。
温晚紧了紧手指,点头承认了。
顾铭琛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双眼长久地盯着她看,那样子,倒好像温晚真成了负心人一样。
贺沉将温晚紧紧抱在怀里,又没什么耐心地看了眼一言不发地顾铭琛:“顾总找小晚,有事?如果没有,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顾铭琛自然是没有贺沉的道行的,被他挑衅得眼里带着怒火,强忍着才没发作,看温晚时依旧带着几分狠劲:“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就直接进了大门,肩膀狠狠撞了贺沉一记。
贺沉渐渐勾起唇角,无所谓地低笑一声。
温晚却有些不胜其扰,她想开始新的生活,可是顾铭琛显然不打算放过她。还有贺沉,和顾铭琛每次见面都一副越战越烈的样子。
温晚悄悄扯了扯贺沉的袖子:“事情我来处理,好吗?”
贺沉眉峰一凛,低头仔细看她眼底的情绪:“这是为他求情,不怕我吃醋?”
温晚将他推开一些:“你才不会。”
贺沉看着她往里走的纤细背影,忍不住摇头:“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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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进屋就见顾铭琛愣愣地盯着那时和纪颜住过的房间门口看,眼神沉重而悲伤,见她进来,这才慢慢地转过头,低头看地板。
“这里,变了很多。”顾铭琛哑声说了一句,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
“当然会变,已经快十年了。”温晚往他对面一坐,两人眼神交汇,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纪颜,想起了那个暑假。
正好贺沉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对温晚示意:“我去洗澡,你给我调水。”
温晚无语地看着他:“很简单,你自己——”
“我不会。”贺沉一点儿也不觉得窘迫,一双眼在她和顾铭琛之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
温晚只好先去给他调水温,刚进浴室就被人堵在了门板上,贺沉低头俯视着她:“要是我出来还看你俩在那眉来眼去,晚上弄死你。”
温晚笑着点点头:“原来真是醋坛子。”
贺沉“啧”了一声,伸手圈着她的腰,脸上开始不怀好意地调笑:“既然进来了,不如做一次?”
他低头舔了舔她的嘴唇,另一手已经从她腰际滑了上去,沿着凹陷的腰窝细细摩挲着:“你全身湿透的样子,肯定很美。”
温晚被他的大手一路抚摸,全身的体温都开始急剧上升,但她还记得顾铭琛在外面,理智地伸手就把人给推开了。
“房子不隔音。”温晚冲他甜甜地笑,瞄了眼他胯-间的小帐篷,眯着眼说,“这里湿透的样子,肯定也好看。”
她抓了一把就飞快地跑了,贺沉在原地气的直咬牙,一脚把门给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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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琛一直看着温晚走进来,她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浅浅笑意,那是愉悦地发直内心地笑。似乎记忆里很少见她这么笑过,唯一一次,好像是那年她被人欺负了,他替她出头。具体因为什么事儿他早就忘光了,只是他这人护短,见不得自己家的人受委屈了还一副窝囊样。
那会他一个揍四个,脸上免不了要挂彩,事后两人怕周尔岚知道,坐在公园里上药。
温晚动作非常小心,可是酒精抹上去烧得慌,顾铭琛一疼就忍不住想发火,最后将她骂了一顿,什么难听话都说了。
结果那丫头居然还没心没肺地笑,笑的一双眼月牙似得弯起来。
她当时为什么那么高兴呢?顾铭琛想了很久,现在才隐约想明白,大概那是他唯一为她做的……最纯粹的一件事。
无关纪颜。
顾铭琛的心脏又开始闷闷地疼,像是被电钻狠狠地钻。
温晚坐下之后就发现顾铭琛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他眼底有明显的红丝,看起来气色也不太好。她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少抽点烟,对身体没好处。”
顾铭琛双手搭在膝盖上,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和他,真在一起了?”
温晚唇角动了动,顾铭琛脸上的表情让她觉得喉咙好像被扼住了,发音困难:“你都看到了。”
顾铭琛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深深看了眼温晚,胸膛剧烈起伏着,嗓门倏地拔高好几度:“我以前告诉过你,贺沉不是好人!你了解过他吗?你也说过你不会——”
“什么都会变的。”温晚平静地打断他,和他暴跳如雷的样子相比,镇定的不可思议,“就像我曾经也以为,可以那样和你过一辈子。”
顾铭琛的唇角微微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