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纷纷的身体已经成弓状。
一个半时辰后——
杜纷纷摸着瘪瘪的肚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唐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下处风景会更好。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一个更强壮、更结实、更可靠的长期肩膀?”
唐菁菁揉了揉眼睛,神智在半睡半醒,“你说谁?”
杜纷纷隆重推出,“叶晨叶大侠。”
“……”
带着一身腰酸背痛,杜纷纷总算从临湖阁逃出来了。
回房的路上,叶晨坐在树下悠然地饮茶。
杜纷纷作头晕脑胀、神志不清状从旁偷偷溜过。
正要得逞,叶晨阴柔中带着熊熊烈焰的声音响起了,“纷纷……”
“……啊哈哈,原来叶大侠在这里啊。”杜纷纷谄媚地倒退回去,“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见。呵呵……”
叶晨倒了一杯茶,当着她的面往里撒了些白色粉末。“喝茶。”
杜纷纷看着迅速与水融为一体的粉末,沉声道:“毒药、mí_yào还是泻药?”
“喝了你就知道了。”
“不喝行不行?”
“行。”他一如既往地从善如流。
杜纷纷手颤悠悠地拿起杯子。茶水轻晃,她的脸在缓波中扭曲。
“今天唐姑娘找你谈什么?”叶晨的话漫不经心地插进她和水光浮影之间。
杜纷纷迅速放下杯子,简略地阐述了下临湖阁的景色和由来。
叶晨挑眉,“没了?”
“没了。”
“哦,那喝茶吧。”
“……”杜纷纷咬牙,“其实,还有一点点。”
叶晨斜眼等着她说。
“唐姑娘有心上人了。”杜纷纷坚决地把楚越的名字吞到肚子里。她的优点虽然不多,好在其中有一条就是守信用。
“哦,是谁?”他果然问。
“我答应过唐姑娘不说。”她语气坚决,额头分明刻着‘不说就是不说’六个大字。
“无论如何也不说?”
杜纷纷刚毅地点头。
叶晨摸了摸下巴,“唐菁菁喜欢楚越,那楚越喜不喜欢唐菁菁呢?”
“不知道哎……”她猛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唐菁菁喜欢的人是楚越?”
“偷听啊。”
叶晨大人就是叶晨大人,偷听偷窥在他嘴里都跟吃饭睡觉似的,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但是……
杜纷纷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你既然都偷听到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守口如瓶。”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刚才接受了考验,而且通过了?
叶晨道:“唐菁菁既然说楚越只穿黑色布鞋,那当天关在地牢里的应该就不是他。”
杜纷纷反驳道:“难保他以前是勤俭节约,进地牢以后就破罐破摔,拼命享受剩余人生,准备一次活个够本。”
“在你回来之前,我去了趟鞋铺,鞋铺老板说那款鞋他一共卖出过两双。你一双,唐不平一双。”
杜纷纷瞪大眼睛,“鞋铺老板不是不记得了吗?”
叶晨含笑,“我用二十两让他记了起来。”
杜纷纷沉默了下到:“唐不平是谁?”
“我想,应该是那天我们在地牢被唐恢弘拦住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的人。”
对哦,那个人脚上也穿着那么一双。杜纷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是唐掌门为什么要找人假扮楚越呢?”
“或许……”叶晨手指摸着杯沿微笑,“他不想有人来查这件事,更不想我来查这件事。”
杜纷纷恍然道:“所以楚越很可能是被冤枉的咯?”这样一来,唐菁菁的芳草又有春天和希望啦。
“纷纷啊。”
“嗯?”
“想要钱吗?”充满诱惑的口吻。
杜纷纷挺起胸膛,道:“我不吃嗟来之食!”
“一千两哦。”
……
杜纷纷身体向前倾,“干什么?”
“帮我查清楚楚越的案子。”
她吞了口口水,“……两千两?”
“成交。”
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杜纷纷悲哀地看着他递过来的一千两。
“定金。”
她猛地接过银票放入怀里,顺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发泄似的仰头饮尽。
叶晨含笑道:“是泻药。”
杜纷纷拿杯子的手僵住。她居然喝了?!
她强自镇定道:“有解药吗?”
叶晨点点头,“有的。”
“能给我吗?”
“不能。”
杜纷纷悲愤地抿起嘴唇,“为什么?!”明明她都已经傻乎乎地同意为他继续卖命了。呜呜,这真的是在卖命啊。为了这两千两,天知道她又要少活多少年。
“因为……”叶晨嘴角一勾,说不出的森冷,“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居然真的对我一视同仁,守口如瓶。纷纷啊,守信用是不错,但太绝情就很不好哦。”
唐门冤案 春光明媚思春时
春光明媚思春时
鉴于杜纷纷跑了一下午的茅厕,叶晨仁慈地没有拉她一起去踏青,而是留她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深刻反省。
晚饭时,杜纷纷姗姗来迟。
叶晨对着满桌的美食饿着肚子,体贴地等着。
杜纷纷雄纠纠气昂昂地踏进门槛,酷酷地抱刀立于桌前,沉声喝道:“叶晨。”
他右眉轻挑,双头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她,“嗯?”
“以后我的饭菜直接送到我的房间。”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