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麟多少年不碰其他女将了,这一天的事,来得太突然,男人到了这地步,别说别人拦不住,自己都拦不住自己。其他的事,什么都不想了。
德麟只想着做事,黑暗里却没有看见徐红流下了泪。徐红这是兴奋了,也是偷偷地伤心了,知道很快会有大事发生。德麟这样的男将,说不定要死在她的手上。可是,眼下的徐红也管不了许多了,是死是活,眼下只能顾眼下。女人做着这样的事,也是跟男人一样,别人拦不住,自己也拦不住。哪天能跟曹祥根这么快活过的?可再一想,今天过后,这方德麟不会再是自己的人,自己也没有脸再见德麟了。德麟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了。被自己的男人支使着做这样的事,还有什么脸活呢?自己就嫁了这么个男人,还有什么活头呢?这样想着,眼泪从眼角慢慢渗出来,滴在德麟的枕头上。
她其实也非常喜欢德麟,徐英跟德麟的事,她是晓得的。可那时还小。再后来,她成了矮冬瓜,都有点不敢想德麟了。
徐红明明知道德麟其实只是因为要跟儿子六一跟徐英的女儿成亲才愿意跟她的,心里就有了点委屈。可德麟哪里晓得,这事终究还是空的。今天事情一出,还有哪家的丫头子愿意嫁他们家呢?
快有人来了,这以后,怎么见人?
徐红心里复杂得不行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嘭彭地响着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德麟一惊,可是,身子不想出来,还在抽动,直至门就要被打破了,德麟也还是认真地跟徐红做着。德麟拦不住自己了。
德麟看来是晓得要有事了,也晓得是徐红把事情带来了。来就来吧!德麟晓得,早晚是要来的。这样想着,身子加快了许多。倒是徐红,心里怕得很,一个劲地说,德麟啊,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你快点弄结束吧!你快点弄结束吧!德麟没有吱声,只是不停地动着。最后,德麟在黑暗中大叫一声,把个东西喷出来送进了徐红的身子里。徐红也像忘了自己是在和德麟偷情,跟着也是大叫一声,尖锐而刺耳。但是,那声音很让人兴奋。是快乐至极也是幸福至极的叫声。随后,德麟拍拍徐红的肉身,说,该起来了,难为你了!你去开门!我晓得,该来的,总得来。没想到是今晚来,也没有想到是你带来的!徐红啊,我真是没有想到啊,你也会这样作贱人哩!
徐红张了张嘴,但又不晓得说什么好。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徐红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着门大叫,别敲了,我们来了!
说着就去开门。徐红嘴上说是去开门,哪里是去开门,她已经横下一条心了,她要死给德麟看,她不是想害德麟的。她没有害德麟的心。可是曹祥根这个死东西他被国强拉过去了。
徐红拉开门闩,随后便一头往门上一撞,嘴里喊道:德麟,我不是人,是我害了你!我——
徐红的话没有说全,人就已经瘫了下来。
徐红倒在血泊里,德麟一听不好,连忙奔出来,一边打开门,一边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徐红,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大冷的天,国强也做得出,把个德麟五花大绑不算,还又吊到屋梁上,又在他的脚下放了一大桶冷水。德麟只好把脚缩着,如果吃不消了,脚伸下来,就只能伸到冰冷的水里。
国强这招有点阴毒,他要逼着德麟招供,偷了多少粮?给徐红多少粮?还有没有送粮食给其他人?一旁是个民兵,手里拿着鞭子,德麟不开口讲话,他就会给上一鞭子。
国强大声地训斥德麟:你方德麟在儿荒年上,不偷吃公家的粮,你从哪里供家里的六张嘴?我一直在想,你方德麟天大的本事,猫儿靠着鱼真的就能不吃腥!现在终于晓得了,你原来跟曹祥根合伙偷粮了。
国强一边指着地上的笆斗和半笆斗稻子,一边说,这是民兵从墙头上抓到的,人赃俱获,曹祥林都招了,你还不招?
德麟说,我没有偷,也没有伙同别人偷。你说话要负责。
我说话负责,民兵把你们两个狗男女堵在了床上,你还有什呢好说?你跟我老实地招!
国强还没有说完,站在旁边手拿鞭子的民兵啪地抽下了好几鞭子。德麟火冒三丈,国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没有偷粮食!偷粮食的不是我,我也没有伙同别人一起偷。
嘁,老子要打的就是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方德麟是个什么鸟东西?我告诉你,你现在鸟都不是!实话告诉你,曹祥根老婆跟你睡觉,是我们安排的。他和两个舅子爬墙过去偷粮,也是我们安排的。话跟你挑明了,就是想整你!你倒是好,一点动静没有,害我们几个大队干部站了你一个多月的岗。害得我们多少人得了感冒害了疟疾,你倒好,成天舒舒服服的。现在,你方德麟总算着了我方国强的套了。我以为有猫子不吃腥的,你到底还是只吃腥的猫子!你姜德麟最起码是个渎职罪。玩女人的事,我不追究你,男人嘛,这事都上劲,都猴急。但你渎职了!你渎职了,我就得抓你,就得问你的罪!你给阶级敌人以可乘之机了,你一个党员,一个副支·书,你的党·性哪去了……
国强用鞭子跟德麟商量党·性的时候,卢素素慌慌张张地一路哭一路跑来了。一到仓库,正看见国强在灯下审德麟哩!看着德麟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