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儿忙笑着站起身,将东西收拾好出去忙不提。
林礼的书房,平时并不让外人进。
就是林乐同,也鲜少踏进半步。
说是书房,也不过是武将附庸风雅,设置的一个集休息办公与一体的屋子。
正中八仙桌,左右太师椅;东头红木藤贵妃塌,西边简单的悬挂着三幅名人字画。
同文人的静趣、雅致比起来,着实不够看。
林嫣扫视了一周,这才将目光转向上首坐着,也同样审视她的林礼。
“祖父找我来,可有要事?”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神神秘秘往书房里来?
林嫣很想加一句:莫不是想通了嫡庶不分是败家之源,决定好立林乐昌为世子了?
林礼无视林嫣嘴角讥笑,沉吟一下张口就问:“林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嫣反而被他给问住。
什么意思?
二伯母请的可是府里养的大夫,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给国公爷报备?
她反问了一句:“祖父难道不知道?曹大夫莫不是没给您说?”
林礼不置可否,只静静望着林嫣,看不出心里所想。
原来!
林嫣心里小雀跃了下。
她就看着两位伯娘之间不是很和谐,大伯母赵氏头脑简单,怎么管的住这一大家子?
上午才怼了那临江侯夫人,不一会全府上至高层,下至伙房的厨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可不是掌家的主母该犯的错误。
原来,二伯母杨氏有把刷子。
林娴那么丢脸的事情,祖父竟然不知道?
林嫣心里转了几转,想起墨宁叮嘱的:“说话做事多想三分,摸不清的先别急着下结论。”
“孙女也不知道。”林嫣直接说道:“只晓得林姝怂恿林娴,做什么教坊舞姬才做的事情。我嫌丢人直接将她绑了交给二伯母。”
她转了转眼珠:“只知道她嚷嚷肚子疼,二伯母请了曹大夫来后,孙女就回自己院子了。”
想从她嘴里套出林娴的不是来,做梦!
谁知道祖父这个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
就算不是老狐狸,也是个老滑头,躲不过一个老字。
他走的路,可是比林嫣吃的盐还多。
林礼坐在上首,看着林嫣眼珠子乱转,嘴角下撇,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不过这也够了,起码证实了他心中所想的没有错。
可是看着林嫣桀骜不驯模样,他心里很不痛快。
第一次在这个书房见面,可以说林嫣的胆识和冷静,惊艳了他。
若是个男儿,他也就不犯愁立嫡立庶的事情了。
可是后来林嫣对国公府的一连串算计:若说无意,偏偏国公府陷进泥沼里出不来;若是有意,又着实找不到章法。
浸淫朝堂多年的林礼,竟然摸不透林嫣的路数。
若不是真傻,就是大智若愚。
林礼长叹一口气,又问:“听说在花厅,你同王氏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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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单双数的烦恼(打赏加更)
这个林嫣承认:“王夫人一见孙女面,二话不说就指责咱们国公府的家教!”
“若是愤恨我退亲,大可以不上咱们府里来;既然来了,就好歹有个做客的样子,偏偏要把孙女叫出去训斥。”
“莫不是一品信国公府,还要看她一个侯夫人的脸色不成?”
林嫣没有趁机说赵氏的坏话,相信林礼已经对此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对赵氏的落井下石,也不知道怎么看。
“身为一等信国公府家的嫡孙女,决不能失了骨气”林礼重复着林嫣上午怼王氏的话,目露赞赏。
“这句话说的很对,信国公府岂能容一个小小的二品侯府妇人指手画脚。”
林礼抚着胡子,对林嫣这个孙女又爱又恨。
放眼整个国公府,竟然只有一个林嫣,还带着些祖上的血性。
难道当年真的错了吗?
林嫣静静看着祖父这一会的功夫,一时亢奋一时失落,一时得意一时叹气。
她翻了个白眼,叫自己进来莫不就是问府里的事情?
他不是请了长假,见天在府里溜达吗?
哦,不对,墨宁说他出过府。
想起墨宁,就想起他许下的宁王妃。
宁王妃呀……
前世直到死,林嫣都没听说哪家姑娘坐上了那个位置。
也怪不得她误以为宁王是个断袖。
可宁王到底是不是断袖呢?
难道就因为他吃了自己豆腐,就证明他不是个断袖?
林嫣纠结的皱着眉毛,低头盯着地砖缝隙。
一块、两块、三块……
若是屋子里的地砖是双数,宁王就不是个断袖。
“我一会就下禁令,以后咱们家无论男人还是女眷,同临江侯府不许再来往!”
林嫣正数着地砖,冷不丁的听到林礼的一句承诺。
呀,忘了数到第几块了。
林嫣暗咬了下牙齿,有些生气的抬起头怒瞪林礼。
又不呵斥赵氏落井下石,又不立三房林乐昌做世子。
早不该来往的人家,到这会儿说有什么用?
还打扰了她数地砖。
刚才数到双数还是单数了呢?
林礼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可不能再惹恼她,谁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国公府如今可是担不起半点风波了。
福鑫楼虽然将李显尚乐康的消息排了第一;可是国公府的笑话,还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