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猛的把手下一推:“大少爷!怎么回事?袁总呢?”
“父亲被蛇咬了!”袁骓的声音都变了调,“去拿高锰酸钾!快去!快去!!”
船舱里,袁城用贴身小刀把毒牙剜出来,发黑的鲜血猛的喷出来老高。虽然剧痛让他说话都忍不住发抖,但是他仍然冷静的指挥朗白用领带把他左手臂整个扎了起来。
朗白强忍着抽噎,虽然动作很快,但是双手都在颤抖。袁城叹了口气,勉强抬起手摸了摸朗白的脸:“想不到我们十五年父子缘分,就要断在今天了。”
“不会有事的……大哥已经去拿高锰酸钾了,不会有事的……”
“船上没有多少高锰酸钾,”袁城冷静的道,“就算有,现在也早过一百秒了,没用了。”
朗白一低头就要去吸袁城的创口,但是他刚低下头,就被袁城狠狠一推,一下子摔倒在地:“爸爸!”
“你想死吗?”袁城厉声道,“你想让爸爸这条命白费了是吗?”
朗白从未被父亲动过一指头,这是袁城第一次对他下这样的重手。他一下子愣在了地上,漆黑漂亮的眼睛里蕴满了泪水,看上去仓惶虚弱。
那样子让袁城恍惚间想起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小儿子的时候。那时朗白的母亲正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嘶哑的哭着,满眼绝望。
没想到快死的时候,还能享受到跟他最爱的母亲一样的待遇。袁城心里微微叹息着,深入骨髓的发痛。
袁骓、周正荣和其他几个心腹手下匆匆提着一小瓶子高锰酸钾、大桶大桶的肥皂水等跑进来,还有一个懂点医术的保镖,拿着一管高锰酸钾匆匆往袁城手臂上扎,同时有人拎着高锰酸钾和肥皂水轮番往创口上浇。
这时候已经晚了,距离被蛇咬的时间早超过一百秒了,就算注射高锰酸钾也没很大作用。众目睽睽之下,袁城的手臂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发黑,创口更是泛出了发黑的紫色。
周正荣失控的咆哮着:“这是什么蛇?为什么这么毒?蛇呢?蛇在哪里?”边上有人把蛇尸提给他看,他一愣,竟然没认出来:“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快把袁总的伤口切开!毒牙呢?毒牙断在肉里了吗?”
保镖打完高锰酸钾,等三十秒钟后迅速掏出匕首,以袁城的创口为中心切了一个横竖三厘米的刀口,又在创口往下连刺几刀,只见发黑的血一股股涌出来,很快就流得一地都是。
保镖赶紧提前请罪:“袁总对不住,实在是没办法,这样下去就算好了,这只手估计也保不住……”
袁城点点头,说:“你做的很好,这不怪你。船在回航吗?”
“大少爷已经下令回航了,大概要两个小时才能回到陆地!已经通知医生准备血清和船只,很快他们就会乘船来跟我们会合……”
“你觉得我撑得过两个小时吗?”袁城神色平静的反问一句,又回过头,对朗白招招手:“阿白,到爸爸这里来。”
袁骓赶紧把他弟弟往前一推,朗白一下子跪坐在袁城身侧。
袁城用没受伤的右手拉住小儿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才微微的笑道:“阿白乖,不哭。”
朗白强压哽咽,说:“我才没哭。”
他的泪水把整张脸都打湿了,眼泪在脸颊和下巴上汇成串,有的滴到地上,有的落在了袁城怀里。
袁城另一只手也没什么知觉了,很勉强才抬起来,慢慢拭去小儿子脸上的泪水。他没有触觉,不知道自己动作是轻是重,擦了几下之后,朗白脸上便浮现出红痕,袁城停下手,半晌一声长叹:“爸爸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朗白猛的抬手捂住脸,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这时一个保镖从门外匆匆走来,对周正荣附耳说了几句,递上两个盒子。
周正荣脸色一变,半晌点点头,挥退了手下,一个人走上前来对袁城低声道:“袁总,送风衣给小少爷的人查出来了,是齐夏国。”
朗白哭得哽塞难言,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周围几个心腹脸色齐齐一变,袁骓更是刹那间脸色惨白!
“几个手下人过去抓住他的时候,还从他身上搜出来蛇药。”周正荣把盒子递给那个懂医的手下,又道:“肯定是他怕万一误伤自己,这蛇药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你们几个快点把蛇药化开给袁总涂上!”
齐夏国三个字一出来,袁骓脸上已经血色尽失,等到周正荣这番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一时间震惊、恐惧、痛悔、悲伤一齐涌上心头,震得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袁城看了大儿子一眼,却没有责怪他,只低声叹了口气:“现在才知道后悔,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跟王家断绝来往,哪有今天的事情呢?”
袁骓怔怔的盯着父亲,那脸色惨白得吓人。周正荣赶紧拍了他一下:“大少爷!”
谁知不拍还好,一拍之下,袁骓猝不及防的向前冲了半步,从喉咙里咳出一口发暗的血沫来!
周正荣简直骇呆了,还没来得及搀扶,袁骓突然掉头往外冲,那脸色竟然异常的可怕。
袁城厉声喝道:“你给我回来!”
袁骓吼道:“我去杀了齐夏国,我他妈的去杀了他!”
“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周正荣慌忙扑上去,连推带拽的把袁骓拉回来。看袁城现在的样子,十有八九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