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也敢下手捞,但这回宁珊住在府上,她也并没有当面说过什么,日常供给也及时的很,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贾琏日日上朝,回来给宁珊学朝中的诸般争吵。听说北静王已经放弃了南安王,宁珊不觉得奇怪。四王八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合到一起的,现在南安王投敌,明显犯了大忌,已然保不住了,果断放弃还能在皇上面前讨个好处,北静王那样精明的人,断不会不知道轻重。
倒是对于茜香国女王和一干王室的处置大出宁珊的意料,那女王年纪轻轻便能越过元老院和一干王叔,从弟弟手中夺走王位,显然是个精明有手段的,但是宁珊也没料到她的手段还能施展到宫里。听说皇上有意纳了那女王为妃,顺势收了茜香国,变成大兴的海外郡县,宁珊不由无语:“那地方本来就已经打下来了,作何还要收了女王才能到手?”
贾琏倒不觉得收一个美人儿有什么不对的,他基本上是喜欢人|妻多一些的,但是也十分能理解皇上的喜好:“听说那女王答应献上国库珍宝并茜香国金银矿山的地形图,太上皇也欲拿那些进贡,却被女王钻了空子,只说要当作陪嫁,送给皇上,皇上便欣悦不已,说要封为香妃呢。”
宁珊无语摇头:早就知道皇上是又贪财又愚蠢的,但是没想到一个战俘的女人都能忽悠住他,也真是没救了。太上皇不如赶快废了他另换一个儿子或者孙子,估计都能比这一位强些,起码不会把脸丢到国外去。
正在家中腹诽着,忽然宫里有人传了口谕出来,让宁珊立刻入宫觐见。听到消息的贾赦急匆匆跑过来,只看到宁珊一骑绝尘的背影,被吹了一脸的马蹄灰。
宁珊入宫,被叫到乾清宫,皇上一见他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宁爱卿啊,关于茜香国女王的事儿,朕还得跟你商量商量。”
宁珊一肚子没好气,只是没法子发作,只能低头冲着地面,免得看着皇上的脸生气:“陛下圣心独运,何须与微臣商议?”
皇上继续搓手,显得有点猥琐,道:“太上皇那里若要问起来,你只管说那茜香国女王是主动投降,又自愿带着全国金银矿产分布图嫁到大兴来的。”
宁珊道:“女王带了什么贡品微臣不知,但茜香国是众多将士们拼着性命打下来的,并非自愿举国来投。”
皇上被反驳的十分不悦道:“此事都是那先南安王挑唆的,他欺骗了女王,让她负隅顽抗···”
宁珊真想问问皇上的功课是谁教的?会不会用词啊?还是说真被那女王迷昏了头?茜香国女王长的确实不错,身材妖娆,又有异域风情,只当成美人儿来看的话十分赏心悦目。然而她是敌国君主,又是战俘,皇上的脑子被乾清宫的门夹过吧。
宁珊道:“若太上皇问起来,微臣也只有实话实说的,不然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英灵也不得安宁。至于皇上喜欢那茜香女王,愿意纳她为妃为嫔,大可以依着皇上的心意行事。”
皇上不悦道:“朕难道是为了女色吗?朕分明是为了那茜香国的矿产,若得了那些,可以缓解我大兴朝内的钱款压力,而且女王还告诉朕,她们国内有一种高产的粮食,名为番薯的,若能在大兴广种,可以解除日后的饥荒。这是多大的功劳,朕略有宽容,有何不对?”
宁珊道:“那女王少说了几样吧,茜香国内不但有金银矿产,还有煤矿和铁矿,另外那高产的粮食,除了番薯,还有一样名为玉蜀黍的,也十分有用。”
皇上知道自己被糊弄了,面子上过不去,不由大怒,迁怒宁珊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说?难道是想独吞功劳?”宁珊的军功本来就十分瞩目,若再有广种高产粮食,解除国家饥荒危机的大功,就当真要应了那一句功高盖主了。
宁珊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回话:“启禀皇上,微臣没有立刻说出种粮的事情,是因为微臣尚不能确定那些粮食在大兴的土地上也能正常生长,毕竟是外藩得来的,总要试过,有了具体的数据才好推广于民。”若没有明明白白的事实,哪有百姓会放弃水稻高粱等粮食,改种新粮食?万一颗粒无收,上哪儿哭去?
皇上没话可说,他本也没理,只是强迫宁珊见到太上皇的时候替他圆谎。宁珊不肯,严词拒绝了,皇上极为不悦,大怒道:“朕把话放在这里,你难道要抗旨吗?”
宁珊怒目而视:“皇上被那茜香国的女俘虏迷的神魂颠倒,却要将众多守卫国土,战死疆场的战士至于何地?”
这话约等于是直接骂他昏君了,皇上大怒:“你是在说朕昏庸无道?”
宁珊毫不畏惧:“皇上想英明也可以英明,只看您自己怎么判断了。”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报:“大明宫来人了,传太上皇口谕,宣宁将军觐见。”皇上浑身一颤,知道太上皇是为了茜香国女王的事情来找宁珊对质了,急忙狠狠拿眼睛示意,让宁珊顺着她的话说。
宁珊看都不看一眼,板着脸,告退道:“臣应太上皇口谕,需往大明宫走一趟,不知皇上可还有吩咐,臣回头再过来。”
皇上没好气挥手道:“滚吧。”
宁珊狠狠瞪了一眼乾清宫的地板,压下了火气,倒退着出去了。这样的皇上,真是让人无法臣服。原本还想着在两皇之间寻一个平衡点,现在看来,若是太上皇的身体还能撑个十年,他不如倒向太上皇一方还没那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