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有可能传位于他,翘楚却害了他,让他因内疚失了心神,若当日惊鸿能忍上一忍……翘楚已害他一回,你如今还要再害他做出错误选择吗?”
“他当日不是在做选择,是情不自禁,他不是负疚是真爱翘姐姐才会弑君,翘姐姐亦从没害过他。若硬要说害,是你害了他俩!”冬凝一直强忍的痛苦和怒意也全数而发。
沈清苓心里一声冷笑,走到宗璞面前,放低了声音,“宗璞,你素来最知把握时机,这一次你说呢?”
冬凝冷冷一笑,起身便想走开。众人这时亦谁都不去劝说,心中早各有怒意,不过是看在上官惊鸿面上。宗璞伸手抓住冬凝手臂,一声低笑,道:“清儿,这事得看八爷的意思,只怕,他不会愿意。”
目光落到二人手上,沈清苓的心慢慢下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和气闷直压着她,她蓦地抬头盯紧宗璞,“连你也要背叛我?”
宗璞自嘲一笑,道:“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不曾早些让你对我说这句话。”
沈清苓浑身一震,用力板住桌案方才抑住想要走开的强烈欲.望,为了上官惊鸿,这屈.辱,她忍。
“不走,进宫。”
她方想着,却听得一个声音从门口低低传来,众人一惊之下,全数起来,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
又是黄昏。
晚光将他微瘸的腿脚照得好似从未受损。
又将曾经青丝映成橘红的雪。
众人本还讶于那道低沉带笑的声音,空澄清灵得好像足以傲视天下万物,一切一切。
当看到在门楣处缓缓站定的男子,所有人都惊住,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半分。
他一身青袍几乎都成了红衣,那些都是血,他身上竟挂了一身血水……夕光镀在袍子上,那灿灿流辉,仿佛将之染成金光大红的袈裟。
他没有戴面具,卸了还是忘了,不知道。脸上似乎也教鲜血沾染到了,额间一点殷红。
像颗朱砂。
这是郎霖铃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子的模样,他竟和太子一模一样……可尚未来得及为那美丽的容颜而满心惊惶欣喜,一股萧瑟的距离感已油然而生。
不知是因为他突然全数变白的发,还是他头上那抹朱砂艳。
她呆呆看着,如所有人一样呆呆看着,看他轻轻笑着的笑靥。
看他眼里仿佛承载了千万年的悲凉和风魄。
看他满是鲜红似在血池子里沉浸过的手。
看手背上道道似要崩裂开来的青筋。
看他手心里紧紧捏着的纸笺。
他握得如此之紧,好似那是什么至珍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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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老八,你可是伤口开裂了?景平,快传暗卫给他看一看。”
终于,还是宁王抑住心惊,厉声嘱咐景平,他想上前察看,却终于还是顿在原地,对于这个自小亲近亲厚的弟弟,他突然有种感觉,无法走近,不敢走近。这辈子以来,只有皇帝和太子给过他那样的感觉,但那些是权力带来的距离,而眼前,较之前者,那种距离的厚重感竟更深重许多。
其他人似乎也如同他一样,是以各人都忘了上去相扶。
景平似乎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向外奔去,却被上官惊鸿止住了。
“惊鸿,你手上拿着些什么东西?你做过什么来了?”
宗璞随之出了声,他的声音听来也是微微颤抖的就。
“上官惊鸿,你将我们主子弄到哪里去了?我们去过冰窖,她不在!”
是门外突然到来的双婢震惊又愤怒的质问让人知道了答案。
上官惊鸿垂下眼睛,凝着手中纸笺,答道:“不必去找,是我将她的尸首弄到书房去了,煨暖剖开,我要取这东西。”
黄昏并不太静,四周总是有些声响的,但这些声音仿佛在这刻全然死去。
静得沙沙的。
那是上官惊鸿摩挲纸笺的声音。
只剩这声音。
他说得那么平静,仿佛他方才说的是剖了只什么牲畜,而非一个人,他最爱的女人。
在死一样的沉寂过后,整个厅堂变得混乱。
美人红了眼,和四大一起上前撕打,老铁、景平和景清上前制止。
上官惊鸿没有还手,他还是很安静,盯着手上的纸。
一种窒闷到极点、让人怯慌得想叫喊出来、却又叫不出的噎哽如哽在喉,直到老铁等人将两双婢制服、点下哑穴的时候,沈清苓突然发现,双脚竟无法踏前一步。她明明想靠近他,但他淡淡吐出那些话语的时候,她惊骇得定住了脚步。
惧怕,有之;还有一丝从脚底透涌到全身每个毛孔的冰凉颤栗令她举步维艰。从没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的恐惧更甚——哪怕在翘楚新死、那人悲恸疯狂的时候。
原来,人最可怕的情绪永远不是疯狂而是疏漠。她突然生了种感觉,她永远走不到这个男人身边去了。
没有了四大美人的声音,四周一下又再陷入到可怕的寂静之中。
众人互相看着,都发现其他人微不可见的颤抖。
没有人知道上官惊鸿为什么会怎么做,正如没有人想到翘楚竟将什么东西吃进肚腹。
这两个人,这个男人,那个女人,没有人明白他们的想法。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懂。
郎霖铃觉得睫上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唇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来,恍惚之间,只听得一个声音抖得不成语,“惊鸿哥哥,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