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些诧异,“你不是嫌我丑不喜欢我么?”
他黑了脸有些烦躁:“谁说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闲着没事儿就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让你在追着我跑,我吃多了撑得有病么?”
“额……”
其实我没敢说,我真的觉得,他吃多了撑的哟并,但是我不会说出来。我总是在骗人的,就像骗他妈妈一样,我继续违心地骗着他:“原来这样,君华,你真的很浪漫。”
他很得意,我在窃笑。
人啊,总是会为了那么一个人开心而装傻。
花灯祭
他十九岁那年,捡了一只猫。
说实在话,他本是不想捡那只猫的,那只黑猫看上去脏兮兮的,眼睛又黑又亮,在夜里炯炯有神,着实看得人心里发慌。
那天是大雨,他从天香阁里出来,别了那些温婉娇媚的姑娘,正准备回家。
他做了十九年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走路的时间数都数的过来,更莫要提背大雨淋着。那夜忽逢大雨,于是年少气盛的他一时兴起,便让侍卫远远跟着,打算来个雨中漫步。于是,便遇到了那只猫。
那只猫看上去不是流浪猫,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它本是高高地站在墙头俯视他,大雨磅礴,他抬头看它,却意外的看到了它的眼,这般明亮动人。
他冲它微微一笑,随后自言自语道:“这猫倒也奇怪。”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而后便听一声猫叫,回过头去,便看到了那只黑猫已经跃到了地上,尾随着他。
他往前走,那猫边往前走,他止步,那猫便止步。他微微一叹,抓头对那猫道:“你莫要跟我,我不会带你回家的。若你换个毛色还好,这般颜色,我家那老头子不会让我带你回家的。”
的确,全黑色的猫,一向是不吉之兆。
那猫似是听懂了一般,竟就止了步子,怯怯的看他。他看它那可怜的模样,便又走回去,拍了拍它的脑袋,同它道:“乖,你且去寺庙吧。”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他原以为它便这般放弃了,却不想,当他到家时,便见那猫直直的立在了他家门口。他有些无奈的摇头:“你便是守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进去。”
那黑猫轻轻“喵”了一声,竟对他摇了摇头,似在说它不打算进去。他不免有些奇怪,这猫这般通人性,莫非是猫妖不成?
他忍不住多看了它两眼,忽的弯下腰,同它道:“猫儿,若你真是那精怪,切莫到我家滋事,我家可是有到帐的。”
“喵……”
听这话,那猫竟摇起了尾巴,他轻轻一叹,恰巧这刻,大门便开了,却是他父亲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前,同他道:“猫儿,你把这只猫带回去,好生养着。”
恰巧,他的名便是猫,尉迟猫。
众人都说这名字放在一个男子身上,着实太可爱了些,却不晓,这名却是他的保命符。他们尉迟家世代修仙问道,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方才成了商贾,他乃尉迟家的独子,传闻出生那日,他爷爷曾给他卜卦,卦象乃大贵之相,命中却注定有一劫数,要靠与猫之缘度过,于是便给他取名为尉迟猫。
他常年被家中长辈这样说多了,不免也就信了些,于是对猫这样的物种甚为喜爱。
父亲突然让着黑猫进屋,莫非这便是他的“猫缘”?
尉迟猫等着一双猫眼和那小黑猫对视,过了半天,他轻轻一笑,将那猫抱入怀中,进了家门。
后来的时日,他仍旧过着他的富家子弟生活,每天养养猫,逗逗鸟,时不时去天香阁找姑娘混些日子,却也算平静。这只猫被他取名做珏望,每日就躺在他怀里撒娇做了作乐,然而,它即便只做些和其他猫一般的事,他却怎么瞧,都瞧着它非一般。
不止是猫,这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见到它都要绕道低头;它不吃猫粮,要和人吃一样的粮食;它喜欢看书,喜欢看人下棋,喜欢看人舞剑。
若说它是个人,他也是信的。
于是他是不是抱着那猫,同那猫说些私语,然后感叹:“你若是人,就给我看看可好?你若不是人,那边努力的修炼成人可好?”
然每每说到这里,他便又要轻轻一叹:“不过,带你修炼成人那日,我大概却也是一堆白骨了吧?”
他不愿修仙,过那清苦的日子。他不过想做那一世的二世祖,吃喝玩乐,快快乐乐过他的一生。
摸着他怀里的猫毛,他轻笑起来:“珏望啊珏望,你就且委屈十几年,陪我看看这红尘吧?”
听着他的话,那怀里的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回眸看他,一双猫眼里竟是带了些如同人一般的情绪,似悲悯,似心疼。他静静看它,弯眉轻笑:“珏望,可好,可好?”
那猫不说话,阳光静静洒下来,蓝天白云,微风徐徐。过了许久,他忽的听到一个女声,轻道:“好。”
他大惊失色,只见怀中黑猫忽的没了身影,旁边却多了个黑衣女子。他转过头去,却看那女子,猫眼微弯,笑意盈盈。
霎时间恍如那江南六月风过,千里莺啼,万紫千红。
那女子不施粉黛的容颜近在咫尺,声音似玉珠落盘,清脆娇俏:“阿猫,你可听到我说的了?我方才说了,答应你,陪你看这红尘。”
很多年后,他也仍旧记得,那女子坐在他旁边,笑意盈盈的模样,一声一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