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恐怕没有足够的经历照顾……”
众人讨论的空隙,没人注意到那刚苏醒的少年甩开侍者的手,径直朝着已离去的女人追了过去!
他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腕,固执地拉住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侧头“……莉莉丝?”
刚刚听到其他人好像是这么叫的。
被拽住的女人表情从微讶到微笑,最后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在少年脸上,勾起嘴角:“要叫我fr,小诺菲勒。”他被烟呛到,咳嗽不止……
她抄着手在他头顶微笑,眼神闪烁……
如果一定要选出圣血族里最漂亮的女人,大部分贵族虽然嘴上不敢承认,但心里默念的都是同一个名字——莉莉丝。
是的,她的美丽继承了血族最大的特色,阴冷,黑暗,妖冶,勾魂摄魄,美得如此邪恶。
美丽的女人是毒药,如果她们正巧还性格恶劣,那就没有解药。
诺菲勒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莉莉丝正坐在城堡最高的窗口抽烟。
高出的风很大,她却只穿了一件男人的宽松衬衫,半系半开的扣子下露出圆润的胸部和修长的大腿,长长的银发飘出窗外,远远地看上去,她整个人都仿佛浮在半空中一般……
诺菲勒转头看看明显刚经历过一场霪乿派对的房间,弯腰捡起一件睡袍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两手伸长了从她背后抱住,把睡袍裹紧,将那件碍眼的男人的衬衫遮得严严实实……
“莉莉丝,你是不是不开心?”他轻声问。
“怎么会?”魔女狡黠地微笑,细长嫣红的指甲掸落轻飘飘的烟灰……“才刚爽过,喝了美酒,坐在这里慢慢抽根烟,欣赏欣赏领地的美景,现在正是我最舒服的时刻。”
“是吗……可是我听说,很多人是因为受过伤,想逃避,才会如此放纵自己。”他更小声地说,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大笑声打断!
“哈哈哈……你啊,今天上了荷莫格鲁宾得心理学课吧?”莉莉丝细长的眼睛暧昧地望向身后,“才学到了皮毛就像回来分析我吗?”
少年诺菲勒,涨红了脸。
“哼……真是天真。”她冷谈地说,抬手挥开抱着自己的少年,以及披在身上的睡袍。
“为什么恶人总是得有理由才行呢?这样才能让世人安心吗?什么童年的创伤,凄惨的经历,战争的打击,舆论的压力……堕落一定得有个借口?”她单手支着窗台,侧过脸来看他,睫毛在夜色和飘扬的银发下闪着星星点点的迷人光泽,嫩红的嘴唇划出柔软的曲线,“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天性就是如此邪恶吗?”
诺菲勒没说话,只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甚至不知该往哪里搁。
那个坐在夜风中的女人太美了。又美丽,又危险,诱惑着他,却又从不让他捕获。
她说自己天生邪恶,可是在他看来,魔女是不会又这么纯洁的姿态的。那一刻白衣飘飘银发飞扬的她,仿佛传说中在窗边短暂停留整理翅膀上羽毛的天使,洁白的,纯粹的,带着自由自在的圣光……
年轻的男孩总是不敢直视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一定会抓住各种时机从远处,从角落,从不经意的擦肩而过里偷偷地看着对方。
可是越看他越觉得,这个女人真是烂透了。
没有同情心,没有道德感,没有任何责任意识,脾气暴躁,冷酷无情……她总是毫不慌张地说谎,毫无愧疚地诬陷别人,毫不羞愧地làn_jiāo,毫无道理地殴打仆人……偏激,固执,阴暗,又神经质。她仿佛没有心,也不懂得爱,只是那样肆无忌惮地活着,给所有人添着麻烦,让所有人过得都不痛快……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恶魔这种东西?
诺菲勒有时会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几乎想要当场掐死她为民除害!可是更多时候,只要她轻轻地碰触他,眯起眼睛暧昧地对他微笑,让那轻软甜美的话语擦过他的耳侧,他就拿她完全没辙……
说不定她真的是魔女,所以一颦一笑,都是毒药。
诺菲勒在学校和贵族间的生活,并不如意。
他身高上的缺陷给他招来很多有意无意的嘲讽或者怜悯的眼神。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人生气!
就像是大部分男生一样,诺菲勒宁愿在外默默忍受也不能容忍让家人得知自己被欺负的现状。所以当他带着毕业舞会没有舞伴的结果回到莉莉丝城堡的时候,心情是很沉重的。
他在城堡顶上那个莉莉丝曾经坐过的窗口站了很久,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空旷的景色,心中翻腾着无限黑暗的情绪……
所有人都让人恶心!有什么了不起?一群以貌取人的白痴!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不比任何人差!财富,智力,成绩,甚至样貌,他不比任何人差!
连卑微的半血族都有陪同的舞伴,那些蓝血族平民都成双成对,为什么他却是众人选剩下的那个?!
诺菲勒很努力,虽然总是装出冷淡的样子,但其实他比谁都更害怕被人嘲笑。
所以无论是成绩,课业,考试,实验,课外教学,甚至小小的演讲,他都要做到最好!他要一直站在优秀的位置,才能勉强维护起脆弱不堪的自尊心,骄傲地站立。
他甚至试着主动向那些瞧不起或者同情他的人示好,为的只是不要孤独一人走在校园里。
可是最后的最后,代表血族荣誉的结业晚宴上,他还是被选剩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