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转身离去,却在出门时隐蔽地比了个手势,嘴角露出一丝狠辣的笑。
既然你如此心急要为我铺路,那我自然不会违你的愿。
☆、破碎
翌日,沈以钰马不停蹄地赶到尹府,禀人通报想见尹流袖。
“小姐,沈相来了。”锦瑟在外面听了下人的禀报后进来道。
“我知道了。”尹流袖看向铜镜内的自己,有些憔悴,但她此刻全无梳妆打扮的心思,随手用一根玉簪将及膝的长发绾起,便走了出去。
沈以钰已候在厅内,他看到尹流袖走了出来眼中欣喜走上前去。
尹流袖下意识退后一步,“沈相请自重。”
“袖儿……”沈以钰一怔。
“沈相今日来有何要事?”尹流袖拂了拂衣袖转身掩下眼中复杂的情绪,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到尹流袖的动作,他知道她在伪装。
只有当她故作镇定时,她才会下意识地用拂衣袖来掩饰心里的不安和逃避,也许这个动作连她自己也没注意过。
沈以钰一叹,“袖儿……你愿意听我一说吗?”
“你说吧。”她语气始终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究竟心里是什么情绪。
“那日我衣物被婢女浸湿你是知晓的,而后我随那婢女前去更衣,却发现早已被人下了合欢散,而下药那人时辰算的极好,正是我一人欲更衣时。”
“后面的事情,我便……失了理智……”不禁握紧了拳,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再提及时他脸色还是很难看。
原来竟是这样吗?
不是他们背叛……那便好。
尹流袖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松弛了些,回过身,对他嫣然一笑,沈以钰放下心来,正欲上前抚慰她,却听她道:“既然如此,那希望沈相以后能好好待小眉,切勿负了她,流袖在此感激不尽。”
沈以钰闻言一惊,瞬时怒从心中起,他有些咬牙切齿,“那我们之间呢?”
“我会让爹娘取消婚约的,然后请他们商议你和小眉的婚事。”尹流袖忍下心里的哀恸,背过身平淡地开口回答。
他闻言一怔,眼里有着受伤和不可置信。“我们之前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吗?”
大步向前抓住她的肩,“这就是你当初说的心悦我愿意与我一生在一起?”
看到尹流袖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不动,他倏然笑了,“还是说你当初也只是说说而已?而只有我当了真?”
许是后一句话刺激到了她,尹流袖猛然回头喝声对他道,“那你还想要我怎样!?像古时的娥皇女英一样吗?我和小眉一起嫁给你!?让你共享齐人之福?”她盘起的秀发散落下来,玉簪掉落在地上碎裂,就好像是那天的铃铛一样,更像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她略显憔悴的脸上在背对着他说话时眼泪早已纵横,“我也想嫁给我的沈哥哥啊!可是现在我做不到啊……”
她捂着脸,做不到啊,和别人共侍一夫,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
踉跄着退了几步,“你走吧……”
“袖儿……”沈以钰心里揪疼,伸出手想扶住她,柔声唤道。
“走啊!”她打开他的手,撇过头,闭上眼睛厉声喝道。
沈以钰僵硬着,缓缓收回了手,深深地凝视着她,抬步离开了。
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尹流袖捂住了嘴,终是呜咽着哭出了声。
过去的那个沈哥哥……那个只会对她温柔对她笑对她好宠溺地揉着她头发的沈哥哥,只能存活在回忆里了吗?
远去的沈以钰握紧了拳,眼神冷厉,看来得要付伯加快计划的实行速度了。
袖儿,既然你已经说了要陪我一生,那么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陪在我身边。
午时过后,尹流袖近乎恍惚地吃完了午饭然后回了房,尹相夫人想去询问她的想法,但看到女儿这番失魂落魄,微微抿唇,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小姐,府外有一个名为方止宣的男子请求见小姐。”
尹流袖正打算小憩一会儿,锦瑟忽然进来通报。
眉心一松,“请他到正厅稍等片刻,我立刻就去。”
方止宣跟着下人到了正厅,磨光的地面一尘不染,厅堂上首摆置着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后面的案几上放着名贵的青花瓷器,看起来庄重又大气。
他显然有些拘谨,眼睛也不敢再乱瞟,身子微微僵硬。
还好尹流袖到的很快。
“方公子”尹流袖走进厅内,身边的锦瑟朝其他人吩咐了几句,他们立刻都行了礼退了出去。
尹流袖看到锦瑟的动作,眼里笑意一闪而过。
“尹姑娘。”方止宣还是一如既往地守礼,拱手道,“小生前来是想向尹姑娘询问……钱袋之事。”
想来是近来陷入了困境,书呆子提到这事脸色有些窘迫。
“那人前几日被人抓到送到我府里来,你的钱袋我也拿了回来。”尹流袖微微一笑,走近锦瑟对她低语了几句,锦瑟便退下去取钱袋了。
“多谢尹姑娘。”方止宣道过谢后,却发现尹流袖没有再看向他,而是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梳妆打扮,而脸上却是有些苍白,眼圈旁微微有点红,面容憔悴。
他忽然开口。“小生冒昧地问一句,尹姑娘近来有烦心事?……是那日的事吗?”
尹流袖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对他露出一丝恬静的笑,却并不答话。
他也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