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姚爷这话,尤二姐没有怀疑,叮嘱沈佳音:“你既然身体不大好,赶紧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和你二叔在这。”
这个时候,沈佳慧并没有陪沈老三一块走,非要留在这里表现姐妹情深的关怀。站在角落,手插两个口袋,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不时在姚爷轻轻环住沈佳音后腰的手上掠过。
在姚爷像是发觉,眼角锋利的余光扫回来时,沈佳慧坐到沈二哥旁边,嚷着要沈二哥的手机玩。
“走吧。”姚爷的手继而搭到了媳妇的肩头上,另一只手帮媳妇竖起衣服的领子,这样外面风大也不怕感冒。
沈佳音把下巴颌埋在领子里,低垂的浓密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仍旧沉浸在什么问题上。
姚爷和她走到医院门口,让她站在原地等,自己去把车开过来。
夜风习习地吹,像是吹乱了心头。今晚上,叶家对待庄如玉这态度,既是让人气愤,同时,又感到世间的一种悲凉。
沈佳音沉肃着小脸,说不待见庄如玉的婆婆可能干出这事她信,但是,叶老和叶长问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夜晚,医院门口来往的车辆相对较少,但不是没有。
一辆白色奥迪在大门处右边停了有一段时间了。
沈佳音本是没有怎么注意,直到见奥迪后面的车窗被路灯一打,照了束光进去,勾勒出了里面中年妇女那个苛刻的下巴颌,以及下巴颌上那颗鲜明的痣。
王亚平的下巴上有一颗叫做有福气的痣,所以一直留着。
姚爷停车的地方离沈佳音并不远,在走到车门旁边时,没打开车门,姚爷的眼皮乍地跳了下,迅速往回看,一看脸色大变,本该站在门口等他过去的沈佳音,走向了门口,向着一辆陌生的豪华车走过去。
斜射的路灯,是将那辆白色奥迪,从输液底下的阴影里拔了出来。坐在奥迪后座上的王亚平,心头猛地打了个寒噤。见着沈佳音亭亭玉立的身影挡在她的奥迪车头前面,沈佳音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却如火如矩的明亮,在射到她王亚平的脸上时,是能把她王亚平的脸皮烧出个黑洞。
这死丫头想干什么!
想给庄如玉出头吗?
王亚平在心里咒骂,咬牙切齿,只觉沈佳音那目光让她无地自容,无路可逃,心头毛躁,坐立不安,直对开车的司机说:“开过去!”
“开过去?”司机惊讶,拉下汽车操纵杆,转动方向盘,要绕过沈佳音把奥迪车开离。
可王亚平切着牙齿:“我叫你开过去,你绕过去做什么!”
司机猛然一怔,她这是要她将前面的人碾过去?
司机并不知道前面的人和王亚平是什么关系,只吃惊这两个女人之间是什么深仇大恨。
“怕什么?她又不是残废不能动的,你照直开过去,她不会躲开吗?”王亚平冲着司机直骂,喷了对方一口唾沫子。
给人打工的,不好说话,司机只能照了王亚平的指示,小心踩着油门,让奥迪车慢慢地往前开,向沈佳音站的地方径直往前开。
车灯打在沈佳音的脸,沈佳音一双眸子微眯,流光在她眼底飞射,闪出益发灼热的火炬。
王亚平对着她的眼,咬紧嘴巴,不信她会一直站在那等着被车碾,见奥迪车速太慢,右手用力拍打司机的座位:“你快点,快点!”
沈佳音后面,一辆出租车刹车在了医院门口,车上的两位乘客付了车款下了车。
“爸,小心点。”冯永卓一手拎探望病人的水果篮子,一手扶父亲冯四海下车。
医院里有华妙冰的电话,因此,沈奶奶没有通知华妙冰,医院里的人也是打了电话给华妙冰的。华妙冰出差了,只能电话拜托冯四海过来看产妇和孩子。冯四海接到电话后,马上收拾收拾,等到儿子回来,一块来医院探望庄如玉。
两个人想着开车停车麻烦反而浪费时间,直接打了出租车过来。
这刚下了出租车,冯四海拍了下儿子的肩头,讶道:“那不是你领导吗?”
迎着大门口的方向,姚爷迎风的黑色风衣被夜风鼓起个大包,像是个气球,可见姚爷跑步的速度之快。冯四海和冯永卓都没有把姚爷的脸看个仔细时,姚爷衣袂擦擦的快响已是擦过他们身旁,俨然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两个。
“这怎么了?!”冯四海眼睛年纪大了虽不是很好,可刚姚爷擦过去时亲眼看到,姚爷那张脸像包青天一样严峻铁青,前所未见。
姚爷不是君爷那个君阎王,向来fēng_liú倜傥,面色和蔼温柔,哪怕生了气,都极少见有乌色。
冯永卓早已跟随姚爷跑过去的方向急速地转过身和头去看,见到一辆白色奥迪两束灯光打在一个人全身,把那人全身照得一片苍白,紧接,触目惊心的一幕清楚地映在了他和他父亲的眼瞳里。
奥迪车向着沈佳音开到了离沈佳音只剩一个手掌心的距离时,见沈佳音还是没动,王亚平怒了。司机是不敢再踩油门,要换成刹车。王亚平气起来,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越到前座使劲拍打司机那踩油门的大腿。司机一下慌乱,没法松脚的情况下,奥迪车头径直冲撞向了前头的人。
如此惊险的瞬间,沈佳音急速往后退了两步。
见车头没有撞到人,王亚平又用力打司机的腿:“撞过去,撞过去!”像疯子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