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平提了袋水果,匆匆忙忙赶到专科医院来了。
华妙冰这时刚帮着女儿把入院手续办好,庄如玉住进病房,有个护士在给她打上吊针和抽血。王亚平进来,刚好见着这一幕,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若只是平常的住院检查,何必这样着挂输液瓶和抽那么多的血。
刚好,有个年轻的大夫,可能是住院大夫,站在旁边要做初次住院记录,问询病人和家属情况,见到王亚平问:“她是?”
“她婆婆。”华妙冰代女儿答。
“病人的丈夫呢?”
“在忙着呢。军人干部,管着那么多兵,要来,也需要有空才能请到假。”王亚平边抢着说,边问起那大夫,“我这儿媳妇是怎么回事?电话里她没有说清楚,只说住院,怎么要住院?她肚子里的胎儿出问题了吗?”
住院大夫接到华妙冰那边递来的眼色,知道他们家属之间要自己沟通,拿笔套套了笔头,答:“具体情况,我们教授已经告诉病人和病人家属了。如果病人的丈夫来了,我们教授邀请他过去医生办公室谈一谈。有些问题,需要和病人的丈夫谈。”
“我是病人丈夫的母亲。”王亚平拍着胸部,“我可以和你们教授谈。”
“这个不行。只能和病人的丈夫谈。”说完,这位大夫向华妙冰点了点头,和打完针的护士一块走了出去。
王亚平这给气得,这什么意思,她这个婆婆没有知情权吗?儿子不是她生的吗?要是没有她儿子,有现在怀孕的儿媳妇吗?
“亲家婆。”华妙冰尝试喊了王亚平一句。
刚华妙冰和那个年轻大夫眉来眼去的动作,她见得是一清二楚。王亚平回过身,冷冷地对着华妙冰:“你好,华专家。”
虽说她现在是承认了华妙冰是她儿媳妇的妈,但不代表,华妙冰能因此损坏她这个当婆婆的威信。
“亲家婆。”华妙冰请对方坐,心头是第一次如此忐忑。诚然这是第一次当妈为女儿争取权利,究竟该怎么做,暂时还未想好。只知道,是绝对不能让无辜的女儿在这事上受到委屈的。所以,在与叶长问通电话通知对方之前,她甚至走了她自己一直不屑的路径,私底下和这里的大夫教授都做了沟通,塞了红包。
王亚平坐了下来,侧对面,对的是庄如玉躺的床,皱了眉,端了姿态,对华妙冰道:“前些天,我和长问才说过,她既然是我们家的媳妇了,怀孕了,自然要我这个婆婆来照顾。哪知道,长问没来得及和你们说,这已经就出事了。”
话的矛头,一下指准了对方,是不是这孕妇突然住进了医院,都是你们照顾不周的缘故。
病人是自己的女儿,女儿住院,哪有比她这个当妈的更心疼的。华妙冰跟着皱眉:“我和家暖相认不久,但是,天天到家暖家里探望,知道,家暖比谁都保重自己肚子里的胎儿。绝对没有意外发生过。”
“那大夫怎么说的?为什么之前产检都好好的,现在突然要人住院了呢?难道以前你们自己找的大夫,都是没执照的?”
王亚平这一句句的咄咄逼人,还真是让人不气都要气起来。
华妙冰素是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能接上话说:“家暖每次去看大夫都有病历和记录,至于之前就诊的那家医院和大夫,都是和你们家爷爷一块去找的。这一次,要不是因为那位大夫病了没法接诊,我们还是要回那家医院看的。出来的检查结果,已经是送回给原先那位大夫看过。那位大夫说,这都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因为家暖这是第一次怀孕,第一次怀孕的孕妇,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大夫等出了问题,当然都会这么说了,都是出乎意料的问题。”王亚平酸溜溜地讽刺道。
华妙冰忍无可忍:“是你们家老爷子带家暖找的大夫,难道你要怀疑你们家老爷子?”
王亚平当然不可能把火撒到叶老身上,悻悻:“那么,究竟这里的大夫怎么说,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要保胎?”
华妙冰尽可能捡出简单的词句带过:“大夫说是有可能家暖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有要滑胎的迹象,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让家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滑胎的范围大,概念模糊,要是被亲家婆知道,自己女儿是前置胎盘,那问题就大了。
可能瞒得住吗?王亚平又不是吃素的,进来见他们和大夫勾结遮遮掩掩,已经知道不对劲。站起来,王亚平走到床尾插的病人卡查看,没有看见具体病名,心里益发生疑,问:“你们到这医院,是听谁介绍的?”
华妙冰答:“我小女儿单位里的一个专业大夫介绍的。”
沈佳音,不是姚爷的媳妇吗?姚爷单位里的人?姚家和叶家关系向来又不怎样。哪里知道是不是姚爷故意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王亚平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只益发认为这做儿媳妇的庄如玉一点都不懂事,不清楚状况,亲姐妹又能怎样,不知道老公与对方是敌对关系吗。所以说找儿媳,绝不能找偏娘家的,不然,自己家怎么被坑死都不知道。如此一想,对于华妙冰当然更是不会有信任。
在病房里放下买来的水果,王亚平走之前对她们说:“她是我儿媳妇,怀的是我孙子孙女,我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这样,我再去找几个熟悉的专家来给她看看。不要急于下结论,现在,医院里头误诊的事儿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