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寒的车在楼下等着他们,把他们搭上后,开到了人民医院。
因为突发的情况,时间耽搁了些,姚爷一看表,是十点半钟了。
走到柜台询问陈老师住的病区,一打听,听说不是住在骨科病房而是血液科病房时,君爷问姚爷:“会不会弄错人了?”
名字是没错的,陈老师叫陈玉溪。姚爷来之前和陈老师的妹妹陈玉敏通过电话,是这家医院没错。无奈,姚爷再拨通了陈玉敏的电话。陈玉敏要他们上住院部三楼。在他们到住院部三楼时,看到挂的是血液科的牌子。
走廊里,远远能听见陈玉敏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吵:“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一分赔偿都没有。一句道歉都没有。就因为那是个未成年人,一点责任都不用追究吗!他爸妈的责任都不用追究吗!你们让我姐姐怎么办?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害到脾脏都要被割了!”
割脾脏?
上回不是只说脚有毛病吗?
君爷用眼神问姚爷,姚爷只觉自己心里不妙的预感似乎应验了。首先,他们必须了解是怎么回事。
等那中年男人一走,他们两个走了上去。
陈玉敏很快认出了姚爷,表现出十分欢迎的姿态,说:“我姐姐可想死佳音了,佳音呢?”
“佳音她刚好感冒了。我让她今天先不要过来,怕她传染给病人。”姚爷边答边问,“陈老师怎么会住进这个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就前两天。”陈玉敏说出姐姐的伤,叫一个心酸,眼泪都要掉下来,噎着说,“县城医院没有查出来,这边给查了出来,说姐姐那个脾脏,在上次摔的时候已经有血块了。现在最好是动手术,说不定要摘掉整个脾脏。你瞧我姐姐这遭的什么孽债。一只脚不够,还要赔上一个脾脏。”
“你先别伤心。”姚爷扶着她坐下,要她把过程仔细说清楚,包括病历什么之类交给他们看看。
君爷听着都觉匪夷所思。摔了都一个月有余,突然才检查出脾脏有问题。县城医院做过的ct都查不出来,到了这边医院,怎么突然又查出来了。
在他们医生眼里,整个诊断流程都充满了诡异的逻辑。在听说是在做脚部手术的时候出的这问题,手术医生说被迫中止手术,因为脾脏问题。
“荒唐!”在听完整个发现过程,君爷只能吐出这样两个愤怒的字眼。
“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吗?”陈玉敏忧心忡忡地问,眼见他们两个都表情不对。
“你让我们先进去看看陈老师。”姚爷冷静地说。
“哎。”陈玉敏答应,边推开门边和他们说,“转来这个医院时都费了不少功夫。这边的床位紧张,一直转不过来。好在姐姐姐夫都是教育工作者,与县城医院原先的院长认识。现在这院长到了这家医院任职,我姐夫找到院长,才解决了床位问题。院长很好人,还安排了自己的侄子专门给我姐当主治医生。哪知道突然出了这样的问题。”
陈玉敏后来的话意思是说,好像没理由怀疑姐姐姐夫的朋友。
姚爷和君爷听了她的话,都没做任何表态,他们要先看病人情况,一切以科学为真。
陈老师在打吊针,可能药液里面有些镇定神经的成分,在他们进来时一直睡着。他们主要是看她那只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伤脚。
“怎么样?”陈玉敏紧张地问他们。
君爷查看了伤者纱布外露出的脚趾头,见脚趾头发黑,眉头一皱,问姚爷:“你上回看时是这样吗?”
“不是的。”姚爷肯定地说,“上回我看到的时候,血运可以。我只是担心她的骨头不能完全纠正,会一直错位,不能长好,变为永久畸形,才建议她到好一点的医院开个刀。”
这样一说,很有可能真的是手术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我要陈老师的手术病历复印件。你去护士站向他们借病历,他们不能不借给你的,你代替病人有这个知情权。”姚爷对陈玉敏吩咐。
陈玉敏听了他的话,益发是一头雾水:“可,可是他们说我姐姐脾脏——”
“你姐姐要是脾脏有问题的话,而且是要马上动手术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应该是处于一种休克状态,血压下降,心率增快,给你姐姐用的药也应该是升压药,血浆溶剂,而不是拿止痛药。他们若敢在观察脾脏破裂期间给你姐姐用止痛药的话,是让你姐姐快点死。可你姐姐现在滴的是止痛药,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担心脾脏,相反,只担心你姐姐的脚。”
所以说,这家医院医生的话想糊弄普通人是可以的,但是,想糊弄专业人,那就是蹩脚了。
陈玉敏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想起了姐姐昏睡前抓住她的手说的那句话:现在,只有,只有佳音可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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