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姚家这份请帖,可谓是难中之难,十分难得。所有被邀请的客人,均是小心翼翼地遵守姚老头订下的规则。
林老和林老夫人是坐着公交车到附近下车走过来的,见到姚老头姚奶奶,双手抱拱,恭喜道:“哎呀,你们两老总算要当太爷爷太奶奶了,高兴不?”
“是啊,比你们慢了很多年。”姚老头抓着下巴的胡茬,感慨,要做到四世同堂这一步,真心不容易。回头,他要把老舍的四世同堂再拿出来啃一啃。
姚奶奶已是先一步,抢着拉开林家两老送的新婚贺联。林家两老写的字画,可谓千金难买。这算是她家宝贝孙子和孙媳妇结婚收到的第一份重礼。
由于姚家说明了不收一分红包。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需要自己亲手制作礼物。
“你家孙媳妇我没见过长什么样。”林老夫人偷偷和姚奶奶说,“我和我家老头子商量了下,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字画,只好依子业喜欢的,来写了。”
姚奶奶满意地卷好两老的山水画帘,叫老二媳妇帮着先替新人收起来,告诉林老夫人:“他们两个年轻人,至今,我和我家老头没发觉有什么他喜欢她不喜欢,或是她喜欢他不喜欢的。”
“兴趣爱好相同?”林老夫人笑。
林老打趣地加一句:“子业那个性,应该叫臭味相投。”
被人调侃了孙子,姚老头和姚奶奶只是笑不拢嘴。
姚爷长得帅气,漂亮,人无完人,优点有,缺点也很明显。超自恋的性子,在圈中早被这些老人们津津乐道。
林老夫人都开始同情起姚爷进门的媳妇,道:“当子业的老婆必须整天把恭维的话挂在嘴边,夸自己老公多漂亮。”
一群老人家哄堂的大笑声,震得停在屋檐上歇脚的喜鹊,都展翅欲飞。
姚爷鼻孔痒痒,差点打了声喷嚏,不知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家里那边传来话,称姚家夫妇和沈奶奶他们,都移驾前往了喜宴。严雅静敲着新人的房门,喊:“领导,你想把新娘子藏到什么时候?”
新房里头,新娘子抬起的长睫毛,快速地掠过新郎官一眼后,轻轻如蝶翼地合上。
他的双手伸了过去,扶起她下巴。捧着她的脸颊,好比捧着个月儿一样,亮得他双目熠熠生辉。
她害羞地想别过脸去。他这样专注的目光,她前所未见过,只觉得胸口里一颗心烫的厉害,一把火,要把她给熔解了。
“佳音,我的佳音——”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情不自禁地流露着不舍,一手依然扶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捡起她落在脸边的一缕头发。
乌亮的青丝,蘸了一点胭脂红,娇艳如蕊。落在他掌心,挠得他心头发痒。
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先啄了下她嫣红的嘴唇。
呼吸,在两人之间,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轻轻搂着她,怕她化了似的,感觉铺天盖地的红色,像是团火围裹着他们两个。在这炼狱中,所有的风云,声音,都化为了乌有。
只听她,哧,又是一声轻笑,她的秀手是摸到了他胸前挂的大红花。
抬起头来,这会儿看清楚了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在花轿里想象的帅气的西装领带,而是十分传统的新郎服,与她的新娘旗袍相映成趣。
亏他这个天生的衣架子,哪怕是像电视剧里那样老土的新郎服,穿在他身上却又是好比电影明星一样,完全不会难看。
“我好看吗?”他扬着乌墨画的显得更加俊俏英挺的眉毛。
如果这话被林老夫人听见,八成林老夫人也要自夸自卖自己是预言帝。
“好看。”
他的丫头,根本不会在意是不是要学会像鹦鹉一样时时刻刻恭维他。因为发自真心的,他真的很好看。
没有甜言蜜语,率直得让人更感到怜爱。他拿手使劲儿揉揉她脸颊上没有化开的胭脂粉,道:“猴子脸。”
她赧颜,衬得一张猴子屁股胭脂益发红灿灿的。
“可好奇怪,这么一张猴子脸,我都想吻。”他调皮的睫毛下,一双乌亮的美睐若月华勾着魅惑。
她的脸更红了:“为,为什么?”
“傻丫头,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多难看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男人的甜言蜜语,直灌得她耳根子发烫。她情不自禁地用拳头捶了捶他胸膛:“首,首长,也,也会拍马屁呢。”
他笑得牙齿都咧开了:“我什么时候拍你马屁了?我会拍你马屁吗?沈中校,你是我部下吧?我这领导有必要拍你马屁吗?”
“那,那是,男人对女人,不是,不是上司对部下——”
这丫头,总算承认他们不仅仅是上司和部下的关系了。
感慨之余,他修长的手指继续在她发烫的脸上抹着。
“首,首长,我脸很难看吧?”害羞完了,她真担心自己这张猴子脸出去见不了人。
怎么办?她一双手开始捂住了脸蛋。
或许,该先用水洗洗脸。她左右看,在环顾屋里四周的同时,惊觉他们这新房真漂亮。
姚爷与她一同望着。这新屋子,他真是一天都没有来过。母亲叫他们不要来,是要给他们一个大惊喜。现在,这屋子布置地这般漂亮,说明那些老人,自己父母,她的家人,都是那么地爱他们两个。
心头一齐被感动着,不止是收获的爱情,还有源源不断的亲情。
站了起来,沈佳音看到了沈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