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朋友?”冯永卓扬起眉,这小朋友素昧平生没见过他,一见面讨好他,他总得知道来龙去脉。
“嗯。”冯四海慌张时,只能先瞎应着。
“冬冬,你做什么呢?”尤二姐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好,回头发现儿子已经跑到了门口。
“妈,佳音姐姐的同事来了。”沈冬冬说。
这小朋友认识沈佳音?
冯永卓来兴趣了,弯下腰,冲沈冬冬招招手:“过来。”
大哥哥要示好,沈冬冬机不可失,跑了过去。
冯四海已经是紧张到在旁边站着不敢动。
“你刚才说佳音姐姐,是叫沈佳音吗?”冯永卓弯着腰问小朋友。
沈冬冬看他眼睛笑得弯弯的,没有坏意,点着头说:“沈佳音是我堂姐。刚刚叔叔说了,说佳音姐姐和你是一个部队的。”
“这样啊——”冯永卓抬头看向父亲:我怎么不知道我同事的堂弟要来我们家做客。
“是,是这样的。”冯四海终于找到了个借口,道,“他妈妈,和你妈妈认识,是朋友。他们说要来北京玩几天,你妈妈就把他们先邀请到我们家里来了。听说他堂姐近来很忙。”
沈佳音是很忙,据说家人明天到北京,要和姚家商量办喜酒的事情。只是,同是沈家人,为什么分成两批走。
“我奶奶我爸爸明天坐的火车才到。我妈妈坐飞机,快他们一天。”沈冬冬皱着眉头说,至于分批走的原因涉及家丑,作为小朋友他心里也明白,不能告诉外面的人,“因为我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坐飞机。我和我妈妈先到。”
小朋友蹩脚的自圆其说,冯永卓当然不信。
尤二姐离门口两步的地方,不敢走出去,感觉冯四海和华妙冰这个儿子是什么都不知情的,要是出去后说错什么话,后果不堪设想。
在冯四海感觉快要被儿子的压力压垮的时候,华妙冰回来了。
“来,老冯,快帮我把菜篮子拎到厨房里去,可重死我了。”华妙冰站在门口时就说。
冯四海得了这个解放的机会,还不快点帮她拎篮子。拎过篮子时,不忘在她耳边交代情况:永卓以为他们是你的朋友。
华妙冰点了头,让老公离开现场,自己走了进去。外套脱下来,儿子接了过去。
“妈,我帮你挂。”体贴地接过母亲沉重的毛呢大衣。
“你自己不是没脱外套吗?”关爱儿子自己都忘了脱外套。
尤二姐凑在门缝里往外瞧,见他们母子那么亲昵,加上个冯四海,等于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完美的家,心里不禁叹了口长气。
冯永卓帮母亲挂完大衣,回身来指向小朋友:“他这么可爱,让我进来时只注意到他。听说是妈的朋友的儿子。”
“哎。是。”
“什么时候的朋友,我都没听说。”
“我的朋友多着呢,都在乡下,你都能听说过能见过吗?”
冯永卓像翻了下眼皮:“是不能。”
“那就是了。”华妙冰说着,冲在旁干杵的沈冬冬笑道,“把你妈妈叫出来吧,等会儿再收拾行李,先到客厅里歇会儿喝口水。”
“好。”沈冬冬感觉这家人都挺热情好客,于是并不感到害羞,答应一声后,跑进客房把母亲拉出来。
尤二姐与华妙冰面对面,互相像是打量了两眼,能见彼此的眼神里都有些岁月如梭的感慨。想当年,她嫁给沈二哥不过一年功夫,华妙冰刚是要走。
“妙冰姐没什么变。”尤二姐说。
“你,我也看不出什么变化。”说完这话,华妙冰笑着招呼她坐下。
冯永卓在她们坐下时,已是跪在茶几旁取出茶具。沈冬冬站在他旁边,像是很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
尤二姐见着儿子这样粘着人家,都快不好意思了,解释道:“冬冬他喜欢军人。”
“我堂姐是军人,我堂姐夫也是军人,穿军装很帅!”沈冬冬生怕母亲说不清楚,着急地接上话。
“那你觉得这位大哥哥穿军装怎么样呢?”华妙冰笑问。
沈冬冬不假思索:“大哥哥只要穿着军装,都是很帅的。”
“那你以后也当军人?”冯永卓冲他挑起眉。
“当军人好,我当然也想当。”说着,沈冬冬有些不安,两只手的指头互相交叉捉摸。
“怎么,想当,当不了?”停下手里冲洗的茶杯,冯永卓看着他问。
儿子能这样耐心和小朋友说话的姿态,华妙冰都属第一次见,和出了厨房的老公一块,眼里都微微闪现出了丝惊讶。
冯永卓是对小朋友没什么耐性。因为在单位里接受小病号多了。现在独生子女多,部分娇贵的小病号,很让人抓狂。
“佳音姐姐学习成绩很好,才考得上军校。我怕我考不上。”沈冬冬老实地说。
“那就好好努力。大哥哥我不信你佳音姐姐是一生出来就能考上军校的。能考得进部队里的人,没有努力两个字是不行的。至于轻易放弃自己,更不会是部队想要的人。”
沈冬冬抬头,说的话,不得不让他服气。
尤二姐伸手要把儿子拉过来,冯永卓却先于她,拉了沈冬冬的手说:“走,你妈在这里和我妈要说女人家的话,我们都是爷们,进我们屋里说。”
沈冬冬一听爷们,立马甩了母亲的手,跟了大哥哥跑。
尤二姐被儿子甩了,愣了会儿,冲华妙冰歉意道:“他平常都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