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记、姚夫人、姚子宝,在茶馆里坐着。姚子宝先叫了壶茶,拿热水冲洗杯子。姚夫人侧过身给老公打领带,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打了,打了半天没上手。
“谁让你现在偷懒了,都让宝儿或是子业帮我打。”姚书记见老婆越打越急,结果自己来。
姚夫人咕哝道:“我这是让他们先练手,你看,他们现在不是打自己的领带打的很好。”
姚子宝笑眯眯的,将杯热茶送到母亲父亲面前,说:“两老不需太紧张。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是公婆见媳妇。”
“你哪知道什么?”姚夫人瞥眼儿子,心里头忐忑。想,上回,她去见沈奶奶,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回再衰的话,不管了,烫手山芋扔给儿子和老公了。
“来了,来了!”姚书记从二楼眺望到下面儿子开进来的车,一用力扯开了刚打好的领带。
“你看,你爸比我还紧张。”姚夫人指着老公这模样冲小儿子辩解。
姚子宝微微地笑着,只等老哥带了佳音上到楼梯口时,突然来一句:“到了。”他身旁的父母立马腾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愧是部队出身的风范,反应速度极快。
沈佳音一路都在想,他这是带她穿新衣换新鞋的,是要带她去哪里呢。姚爷闭紧的口风,直到带她来到茶馆二楼,见到了姚家一家。他贴着她耳边说:“那是我爸、我妈、我弟弟,你都见过的,不用紧张。”
他妈他弟弟,她都知道。他爸?仔细瞧瞧,这个叔叔很熟眼,不需太细的回想,马上记起了那晚上的事儿。
原来,这个有着秘书和司机,被冯永卓十分尊敬称为书记的中年男人,是他爸。
见她突然定住脚,他拉着她小臂的手稍微用紧:“怎么了?”
他清楚,如果知道他爸是什么身份的话,一般的女人,都会望而却步。
紧张,担忧,不安,从他的指尖传到了她手臂,再从她手臂传进她内心。她只要一抬眼,能触目到他眼中深深的忡忡。
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叔叔,叔叔我见过,很好,很好的人。”
他微怔,紧接心口一松的同时,恨不得拿手将她故意说傻话的嘴巴用力地扯着:丫头,丫头,你知道你让我有多喜欢你吗?
姚书记笑了:这孩子,看得出,对他儿子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这样的儿媳,可谓可遇不可求。能捡到是他儿子的福气。
“快坐吧。”姚夫人兴冲冲地要拉近婆媳关系,从儿子手里拉过了她,安排她坐在自己旁边。
姚子宝马上叫来服务员点菜。
“想吃什么,尽管点。”姚夫人翻开菜谱后,推到她面前。
沈佳音极不习惯,好像自己被当做大老爷似的,于是,拿眼角看了看他。
姚爷就正等着这一刻呢,立马勾住她的肩膀,趁机教教他那乱献殷勤的妈,说:“妈,你是长辈却让她选菜,这不是为难她吗?”
姚夫人想趁机当晚辈都不行,恨恨地瞪了眼儿子:“那你们爷俩挑,我们女人只需用嘴巴吃。”边说,边又搭住沈佳音的手:“小佳音,我们只等着,等着看他们爷俩怎么服侍好我们。”
知道这是姚夫人要和自己亲近,沈佳音早就对姚夫人很有好感,点着头:“嗯。”
这孩子,太懂人意了。姚夫人想。怪不得自己一眼就喜欢这孩子。
姚家三个男人合计了一会儿后,招来服务生通知厨房。
菜一边慢慢上,一边姚家一家人都是迫不及待地要与未来的家庭成员说话。
“小佳音,你奶奶什么时候会再过来?”姚夫人夹了块肉搁进沈佳音的碗里后,问。
上回没能说通沈奶奶,这回是年轻人自己先看中了,沈奶奶通情达理的话,理应不会再让她吃闭门羹了。
话是这么说,可必须先见到老人家。所以说如果儿子那时候动作快的话,都没有问题了。
姚书记和姚爷可都不这么想。见了沈奶奶沈奶奶同意的话,是一回事。但是,沈家亲戚不算少。正式的话,姚爷是必须去到沈家本家提亲。
“妈,老人家家住长江边,离我们这京城老远,让老人家来来去去不是折腾吗?过几天,我和部队里请个假,和她一起回去。”姚爷说。
沈佳音暂时脑子里尚未把“提亲”两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因为他都没有和她提过结婚的事。她想,原来他和他家人很喜欢她奶奶。于是说:“我,我家离,离的远,可以,可以通电话,不需,不需亲自跑。如果,如果要去,过年,过年的话我们乡下热闹,比较,比较好玩。”
这傻丫头,以为他去她家是为了放炮竹吗?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只想着过年要红包。
姚爷想翻白眼吐白沫的心思都有了。
姚子宝抽了条干净的纸巾捂着嘴巴笑着,想:原来自己哥尚未向大嫂求婚,怪不得大嫂迷糊的。
姚书记微微笑着,拉住想解释的老婆,悄声和老婆说:“求婚的事,子业自己筹划,我们先说了的话,那是搞破坏了。”
姚夫人想想也是,只好忍住,一边冲大儿子使眼色:你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给你爸妈弄个儿媳妇,却磨磨蹭蹭的,好像老太婆。
姚爷拿纸巾优雅地擦下嘴巴,咳一声,示意弟弟到外面说话。
姚家两兄弟不知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