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记握了握冯永卓的手说感谢,其实,他很想再感谢另一个人,问:“沈少校呢?”
“手术进行完,她还要做其它善后工作。”冯永卓说。
“喔。”姚书记应了声。
其他人都看的出来,姚书记这是注意起沈佳音了。
被举足轻重的大领导关注,对沈佳音来说,绝对是从天而降的贵人。今晚刚好也在这里值班的卢小嫚见到,妒忌的要死:这傻孩子,怎么运气这么好?要知道,姚书记不止是大领导,而且是姚爷的爸。
想进姚家做姚爷媳妇的女人,第一关要过的,不是婆婆,而是公公。
警察在现场勘查之后,来到这里问及病人情况,并且和姚书记做笔录。小赵的家人在外地,姚书记决定征求小赵本人的意见后,再决定是否告诉其家人。总之,姚书记暂且回不了家,在这里忙碌着与警察沟通,再到病房里看看病人情况。
姚爷因为当时没有在事发现场,帮不上父亲什么忙。他干脆走去办公室,和冯永卓聊起手术时的情况,帮父亲解忧。
冯永卓说:“沈佳音处理的很好,所以送来时,失血量不大,只在术中输了一个单位的红细胞。现在在输血浆,应该问题不大。”
这孩子的能力,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姚爷把手摸到下巴上琢磨着。
“姚科。”冯永卓见没有其他人在,偷偷问起了姚爷一些私密问题,“她当时高考,是不是因为那个嘴巴的缘故,没有被医生专业录取?”
姚爷眉梢一勾,道:“具体原因,我都不知道。你们把你们的嘴巴管好一点,不要胡说八道。再说了,她嘴巴那样怎么了?”
“那是,她今天送病人来时,一点口吃都没有。我都快怀疑她平常口吃是不是装的。”在得到领导不悦的一眼后,冯永卓嘻嘻哈哈道,“我知道她不是装的,只是对她偶尔很不一样的表现很吃惊嘛。”
在姚爷看来,那孩子固然偶尔表现出非凡的能力能让人眼前一亮,不过,平常那样子,说起来一点都不惹他厌恶。
唇角略勾起,是笑意不经意间,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在唇角展开。
冯永卓吃惊地见着他神游了,更不敢说话。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走了进来,和冯永卓说:“冯医生,有空吗?”
“什么事?”冯永卓问。
“沈佳音不知什么时候擦伤了手,在手臂的地方,有一道口子,有一些深,可能需要缝两针。刚好其他医生都没有空。”
对方这话刚完,身边擦过一阵风。冯永卓见是姚爷冲出去了,连忙埋头快脚跟上。
沈佳音坐在治疗室一张凳子上,手边放着创伤包,里面有针有线有钳子有镊子,消毒水都准备好了,只等有人来帮她缝两针伤口。哪知道这一等,竟是有些遥遥无期。本来,她可以自己缝的,无奈伤到的是手,她一只手不能操作。等半天,似乎没有人愿意来帮她这个忙。她心里多少清楚是怎么回事。比如卢小嫚那些,是巴不得她出事才好。另一些人,则恐怕是不想惹到她这个麻烦。
她是两爷带来的人,是两爷的心肝宝贝。要是不小心给她缝出个什么毛病来,岂不是要背黑锅。
手里抓着的纱块往出血的伤口压着,可是光靠压迫是止不住血的,而且,压久了对里面的血管神经都不好。
她皱着眉,打了最坏的主意,自己缝。
当她抓着持针钳去夹枚角针时,一个冷丁的声音突然在她头上冒起:
“沈佳音,你以为你自己有三头六臂吗?”
“首,首长?”
傻孩子回过头看见他的瞬间口吃,是被他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了。
她并不知道他来,更不知道他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儿子。
拖来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伸过去的手握住她的皓腕。这一握,她盈盈的手腕儿是那么的小,好像禁不起一点力气。这让他不觉之间语气都柔了起来:“我看看伤口。”
她没吱声,两只眼瞪的有些圆,看着他。他是靠的那么近,他油黑的头发在她眼前低下来,是随时要碰到她脸颊。从这样一个角度,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完美如雕塑刻画的五官。
呼吸,像是滞住似的。心脏,都快罢停了似的。
她睁眼睁眼,像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似的,一只手,摸到胸前衣服的扣子。
他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抬头,方才发现她身上穿着家居服。好笑的是,她家居服上印着是头bb熊。
唇角不由勾了勾:“沈佳音,你真是个孩子。”
听见他这话,她眉尖微蹙,侧过脸。
这孩子居然不高兴了?
令他要继续笑的唇角平了下来。
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说:“是要缝两针的。有过什么药物过敏吗?对麻药过敏吗?”
“没,没有。”
“没有那就不试针了,给一支利多卡因。”
在旁帮手的冯永卓,立马将吸好的利多卡因递给他。
把针尖插入伤口周围的皮肤做局部麻醉,抬头,见她眉头皱都没皱的。他心里想,莫非这孩子经受过巨大的创痛,不然忍耐力这般好?
等麻药起效,缝这两针对他来说,绝对是小儿科。轻松用镊子夹起皮肤,两针穿过去,剪掉多余的线,观察伤口紧密没有渗血,覆上干净的敷料。前后至多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
可就这么一阵功夫,她的脸突然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