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都能知道?”她的语气很震惊的口吻,连结巴都继续忘记。
这傻孩子,傻孩子。
他无言以对了,踢开车门出去,先喘口气。
夜幕深了,路上来往的车流减少。这个地段本来就是管控,到了夜晚更是没有什么车。他走到车附近的那支树立的灯柱下,望向上方,一片雾霭的夜空,自然见不到星星。
秋风一阵过去,瑟瑟。
在他身体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时,忽然,两只手,从后面抱住他。
轮到他,被吓的当场目瞪口呆。这两只手臂,干柴似的,一接触,马上知道是谁。如今,这两条好像一下可以折断的手,抓着他两侧的衣摆,摆出像是抱,又不像是抱的姿态。等他确定了之后,他深吸口气,咬住了牙齿:“沈佳音,你在做什么?”
“安,安慰,首长,首长冷。”
“我冷?我什么时候说我冷了?”他是个战士,好不好,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身着单衫的训练都接受过,能怕冷吗。这孩子,简直是要把他气死了。怒气发完,却突然意识到她口里安慰两个字,美睐更是一眯:“你说要安慰我?不买蛋糕,抱我做什么?”
“抱,能,能给人温暖。”
不说她姿态叫不叫抱,他想知道的是哪个人给这单纯的孩子灌输这些念头,要知道这些念头随时可能让这傻孩子**的。他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对着她:“谁,是谁教你这些的?”
“教科书。”
这孩子看了什么书啊?
“书,书上说,抚摸,抚摸能让人,让人心情慰藉。”
不行,这孩子的观念必须纠正。都说到抚摸了,抚摸前一步说不定会被脱掉衣服。想到这里,他脸色很不好看的,抓起了她一只耳朵。
被他突然捏起了一只耳朵,她拧着眉尖,不敢吃痛。
“听好了,沈佳音,你即使要抚摸一个病人,也只能抚摸他的手,还有,确定他是处于昏迷状态。不要动不动抚摸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些话给我听清楚了没有!”
“听,听清楚了。我,我早就知道的。”
“得了吧,你早就知道,那你刚是做了什么?!”他切牙齿,又是好笑又是不知如何形容地在心里咕哝:还敢对我抱抱?就不怕我吃了你?
“那,那是——”他捏她耳朵的手没放,她只好继续拧着眉,“首长,首长和其他人不同。”
好吧,他必须承认,这孩子傻辩的勇气,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哪里和其他人不同了。我不是男人了吗?我不是年轻的男人了吗?”冲着她训到最后一句,英俊的眉宇皱了个十分紧,眯细了眼睛唬着她:这孩子,该不会把他当年老的大叔看了吧?所以毫无防备。
“我,我意思说,说首长,首长像我奶奶。”
好,他从大叔级别直接荣升到了奶奶阶层。
“我哪里是你奶奶了?!我哪一点像你奶奶了?!”
“奶奶,奶奶是对佳音最好的人。首长,首长对佳音,很好。”
听完她这话,他捏着她耳朵的手,顿然一松,发觉,手心都出了层汗。是刚被她的话给刺激的,从头刺激到尾巴。
“你,家里人只有你奶奶?”话说,这孩子变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吧。想她一直口里提到的亲人,只有奶奶这个词。好像爸妈都从没有提起过。再有,桑虹那里,对她亲人的事也是一点都未提及。她的人事档案在君爷手里,他还没有仔细看过。但是这些蹊跷的地方,足以都在表示着什么。表示,她生长的环境,最少,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然,也不会住在桑虹家了。
“家里,家里,不止奶奶。”
“你爸妈呢?”
“我,我爸爸,妈妈,都死了。”
姚爷心头一咯噔,知道自己问的太过鲁莽了,应该早多少能猜到半点的答案。一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安慰?是什么人都会说的话,好像太虚伪了。他或许对其他人能说出口,对她这双眼睛,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的。
其实,越看,越觉得她这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好像是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