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诚微含下巴,一边扶着李母回客厅里坐,一边低声说:“我昨天在医院值班,一直都不知道出事了。至于思思,她没有和我在一块。自从前段时间她说要调职,我暂时没有和她联系了。”
“思思没有和你一块,那她是去了哪里?”李母惊诧地追问。
“她——”谢长诚一双深邃的目光,迅速地落到了姚爷身上,接着收了回去,声音更低,“师母不用担心。她昨天下午离开北京,现在,已经有人去带她回来。”
李母听完他这话,不正坐实了是李思思捅了马蜂窝。她跌坐下来后,双手捂住脸,心里只能念着:作孽,是因果相报。
李含笑回头,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可能知道内情的母亲应是猜到父亲此次凶多吉少了,她李含笑的心头便是被母亲的低泣声阵阵挠着。
一屋子里,只余李母不间断的哭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刘湘,都感觉到站在屋内中央的姚爷,似乎与这家里有点儿格格不入。
“思思,思思怎么这么笨呢?”李母在抽泣声中问,不知究竟李思思是遭了谁的圈套。
谢长诚这时候冲屋里的姚爷说:“姚科长,请你先走吧。”
妖孽眉下,那双既美又冷的狭长眼睛,锐利地扫向他。
“姚科长,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这时候你继续留在这里没有用处。”谢长诚道,“或许你很大义,或许你认为自己做了这些事情,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真心为含笑想一下,或许你不会这么做了。只能说,你不是真心为含笑和含笑的家人着想。”
刘湘听着谢长诚这话,都不禁在心里说:对啊,如果真是爱着李含笑,照理,一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不会做的如此绝情的。
李含笑心头再次被刺了一刀似的。
“含笑!”他只是看着她,他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他相中的女人,应该知道大义。应该知道怎么做对这个家庭是最好的。
“我们分手吧。”从她口里吐出来的,却最终是这几个字。
坚信的固堤,被这冷冷的几个字撕出了条纵横的裂痕,瞬间,洪水从裂痕里面涌出来,决堤。
始终背身的李含笑,在听见那坚定的脚步声由近去远,到消失在楼梯下时,猛地闭上眼皮,用力捏紧的双拳哆颤不止。
走下李家大门的姚子业,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伸手拉开雪福来车门时,突然见高大帅在驾驶座上好整以暇地坐着。
“姚爷,你上去时忘了拔钥匙。”高大帅若是很无辜地举起只手说。
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姚爷自然怨也不能怨,拉开后车门做进去,道:“给我找个清静的地方。”
“喝酒吗?”
“不喝。”声音顿了下后,一脚踢到前面,“你难道不知道本爷不喝酒的吗?!”
“爷,你喝过菠萝啤。”高大帅斗胆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可坐在后面的爷,没喝酒,都已经像喝醉了一样神游了。见状的高大帅,没有再问,开着雪福来,慢吞吞地开进车河里,一面是小声向其他人汇报情况。
不久,几乎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姚爷好不容易迎来的桃花又是昙花一现。只是这次的问题似乎严重一些。每个人心照不宣但不敢说:这回是姚爷被女人甩了。
姚子业是想不明白了。前几天,他和这女人,还在打情俏骂,他为她解决那些欺负她的人,他为她出气,似乎,她和他是可以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应该是会永远站在同一阵线的,为什么突然形势一百八十度一变,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局。
说分手就分手的女人,真够冷酷的,而且,美其名曰——为他着想。
虽然这些后话不是她亲口说,是刘湘代替她发的短信。刘湘的大意是,其实李含笑知道了他父亲是市委书记后,害怕自己家里的事影响到他老爸的声誉,肯定是要划清界限。反过来说,是他姚子业不会做人,做出这般的事来,不就是想要甩掉她的前奏吗?
分歧就在这了。他姚子业不认为家里的事能影响到决心要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李含笑却不这么认为。
男女之间的矛盾激化到根底,无疑只剩下:你是不是真心爱我?
姚爷的杯子里不知道被灌满多少杯菠萝啤了,只是这菠萝啤怎么喝都喝不醉,使得他脑袋无比清晰——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爱他,或是他是不是真心爱她,或许他以为两人相处下去能够真心彼此相爱,毕竟彼此都对对方很有兴趣,但是,一切,都在今天停止了。
赵文生从高大帅那里得到消息后,走进大排档,拉了把椅子坐下后,看到桌上摆满的是菠萝啤,讶道:“高大帅,你怎么给他点菠萝啤呢?”
“他只要菠萝啤。”
“菠萝啤顶什么?菠萝啤百万杯都不醉。”照赵文生的说法,这时候需要的是一杯入肚马上能让人去睡觉的白酒。
高大帅撇撇嘴:“那你不直接给他水里放安眠药。反正你们大夫不缺这个。”
“哎——”赵文生叹气高大帅不懂做事,一面往口袋里掏出张处方写上几个字,让高大帅去附近药店买安眠药。
高大帅揣上处方纸立马跑了出去。他这也急啊,都在这里陪爷喝了一天喝不醉的菠萝啤了。
等高大帅一跑,端着酒杯的姚爷,斜眼看着刚进来的赵文生:“他走了,你陪我喝?”
赵文生推推眼镜架,斯文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