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川不抗拒任何一种性向,但他当时正与妙蓉在一起,也看不上宋知洋咋咋唬唬的毛病,拒绝得毫不留情面。
宋知洋大伤,萎顿几日,继续进攻。屡战屡败,越挫越勇。
连妙蓉都看不下去了,跟季成川打趣儿:人家是有背景的大家族公子哥,攀上了高枝你就变凤凰了。悠着点儿伤人,回头不高兴了给你下绊儿。
那是季成川最年轻也最傲气的时期,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他能把我怎么样?
半月后,系里通知他由于给学校造成不良风气,取消直博资格。
宋知洋约他见面,说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让学校把资格还给他。
季成川叼着烟眯眼审视宋知洋,宋知洋被他看得期待又忐忑,满心以为心心念念的学长就要到手,没想到季成川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到他脚底下,嗤笑:趁年龄小,多学点儿好吧。
顺风顺水的宋少爷第一次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不服气,他还是不愿意消停。直到季成川结婚,宋知洋突觉这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他就想要别人没有的好东西,结了婚的季成川对他而言魅力大减,这场旷日持久的追求终于降下帷幕。
等他从国外留学几年回来才知道,妙蓉竟然英年早逝,季成川没有再娶,带着他的小儿子过单身生活。
当年那块死活吃不到,早就干柴在记忆深处的r_ou_,顿时注满血水,热腾腾地鲜活起来。
季成川这回没有直接拒绝他。
宋知洋在季成川眼里始终不像个完全的“人”,他的幼稚与莽撞使他更像一条好看的小狗儿,倾其所有地黏腻讨好季成川,围着他打转。就算真是条狗,见多了都会有感情,何况宋知洋是个活生生的人。
在宋知洋借酒壮胆,眨着晶亮的眼睛跨上他大腿那晚,季成川终于如他所愿,攥住他的屁股,将他扔到床上。
这块r_ou_到底是吃上了。美味。宋知洋腰酸筋软,餍足地想。
他们各取所需,严格来说连恋爱关系都不算。几个月后,季成川发现宋知洋跟其他男人上床,没觉得惊讶,也不恼怒,只轻描淡写的让他以后不用来了。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后来宋知洋上门要复合的拉扯,被季然姥姥撞见,误会得粉身碎骨。
今天的情形几乎与当年如出一辙。
季然听完季成川的解释,脸上y-in晴不定。
与阿姨告诉他的“当年真相”基本没差,但是有一点他从那天就想不明白。
“只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跟姥姥说清楚?”
季成川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中渗透出一层复杂晦涩的成分,季然执拗地与他对视,半晌,季成川败下阵来,他收回视线,蹙着眉道:“我有我的顾虑。”
这个理由听在季然耳朵里荒唐又可笑,比宋知洋还让他暴怒。
怒火攻心,他不管不顾地大叫:“那你就什么都不说,连个屁都不放?”
“你就让姥姥把我那么带走?”
“你就……”
颤抖的声音硬生生卡了回去。季成川一愣,看向季然,他的小孩眼圈红得吓人,正瘪着嘴试图憋住眼泪,可泪珠还是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显得屈辱又委屈。他抬起胳膊想擦掉脸上的水,却越擦越多,嘴巴缺氧般张了几张,发出剧烈的呜咽。
“……你就不要我了?”
第53章
季成川感到一阵焦灼。
季然的眼泪于他而言从来不是水分,而是硫酸,有一颗砸在心窝上就能将之腐蚀得稀烂。
他把季然的脑袋紧紧压在胸前,感受着他的抖动,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挤不出来——无论怎样的解释与表达,在季然那句质问面前都显得苍白又无力。季成川越发疲惫,他仍然皱着眉,深深闭上眼睛呼吸,在季然耳朵上方发出祷告般的哑声:别哭了。
别哭了。
季然挣了两下,挣不动,季成川抬手卡住他的后颈上下抚摸,既是安抚,也是制服。纤细的脖子抖了抖,季然耸起的肩膀霎时塌下来,不再抗拒,在季成川怀里大口喘息,平复哭到缺氧的胸腔。许久,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像个胆小的蟊贼,悄悄攥住季成川的衣摆。
暮霞被浅淡的夜色渲染覆盖,紧绷的情绪与心跳都渐渐回到正常的范畴,季然仍没起身,直到阿姨购物回来,被门口的玻璃瓶绊得惊叫一声,打开客厅里的灯,他才惊醒般缩回手,像只犯了错的羔羊,从季成川怀里拱出来。
“啊呀,这是怎么啦?”阿姨捡起花瓶,瞪着瓶身上的可怖的裂纹问,“你们吵架啦?”
季成川没说话,他捧着季然的脸为他擦去残泪。大掌的动作很温柔,力道很轻,显得疼惜又怜爱。不知道是不是被眼泪浸泡过的皮肤太敏感,季然感受着季成川的指腹,几乎能感受到一圈圈指纹,很痒,他莫名联想到了盖章。睫毛飘忽地扇了两下,耳朵尖开始发烫,他不敢与季成川对视,慌慌拍开季成川的手,往楼上跑。
阿姨看季成川哄季然见怪不怪,她还掂着那只花瓶,心想无论如何,季成川肯定不舍得向季然动手,难不成季然脾气上来,竟然敢拿这种东西砸他老子?
怎么就那么大的脾气呢?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