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墨吻了吻她的小嘴,“没生气吧?”
肖潇故意不说话,因为实在捉摸不透,是他不愿意跟所有人说家里的事情,还是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一个人罢了。
男人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那些事很乱,我不想说给你听。”
如果,他说他是容家的私生子,如果,他说他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地下情人,她会不会看不起他?
世上就是有很多事,无法圆满。
外人看他光鲜亮丽,却不知道在他背后,到底承受了多少心酸和容家的算计和打压。
年少不懂事时,或许恨过母亲,恨母亲为他带来“私生子”这种头衔,可现在,他只怜惜自己的母亲,原来也不过是个可
怜之人。
肖潇伸出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闷声安慰着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
她其实想告诉他,不管他有没有家人,她都不会抛弃他,她会是他的家人。
容城墨拍了拍她纤细的背部,“乖,睡吧。”
肖潇在他怀里,酣睡的像个孩子。
但容城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记得那年,他年纪尚还未被领回容家认祖归宗,和母亲在外四处漂泊。
母亲不是个市井泼妇,也并非市侩之人,往往别人会把愿意当“地下晴妇”的女人想的不堪又恶俗,可他的亲生母亲,的
确是父亲的见不得光的情人,却也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女人。
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他几乎都快要将母亲的样子淡忘,自从他回到容家后,便很少再见到母亲。
他的母亲宋舒,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在那些带着他四处逃离颠沛的日子里,一直是宋舒卖画维持着他们母子的日常开销
。
可哪怕在颠沛之中,宋舒也一直是个得体大方仿佛世家千金的女子,他带着年纪还很小的容城墨,逃离李清容的视线。
李清容派人追他们,打压他们,他们便逃,最远一次,是逃到赫尔辛基。
容城墨闭了闭眼,似乎陷入了梦里,尝到了赫尔辛基吹来的海风,咸涩的味道,钻进口腔和鼻腔里。
睡的迷迷糊糊的肖潇,感觉脖颈里,有一丝温热。
她糊里糊涂的,转了个身,伸手将他的脖子抱的更紧了些。
那一霎,容城墨只感觉那一双抱着他的小手,温暖至极。
他不愿跟肖潇提起关于母亲的丑事,也不愿提起那些心酸的往事,被李清容派人追杀的年幼时光,并不好受,每天提心吊
胆,连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沉,仿佛总要提防着,下一秒是不是能立刻醒来就开始逃荒。
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容城墨都没有哪一天睡的特别安稳,或许是在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养成的习惯,浅眠。
和肖潇在一起后,肖潇睡在他怀里,轻轻动一动,他便能感觉到。
偶尔和肖潇在一起,也有睡的熟的时候,可也并不像旁人一样睡的那么沉。
肖潇从不知道,他现在家里的那个母亲,并非他的亲生母亲。
他也从不曾对肖潇提起。
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越是面对心爱的女人,越不愿意将这些不堪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
肖潇睡到自然醒才醒,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
肖潇动了动酸软的身子,起了床,洗漱好后,去厨房准备做点东西吃。
她以为容城墨已经一早去了事务所,可一出卧室门,便发现男人正系着围裙,居家似的在厨房里忙和着早餐。
肖潇一怔,走过去,靠在厨房边上,静静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去事务所了呢。”
容城墨回头淡笑,“不把你喂饱,我怎么能走?”
他的笑,别有深意,肖潇脑回路一转,小脸发烫。
是谁喂饱谁呀?
真够不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