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只怕民心向背。
孚家最大的书房内,一位精神矍铄,头发灰白的老者和一位容姿冷俊,灰衣乌发的年轻男子正品着茶。
“孚老想必已经知道了本王来此的原由,本不欲来扰了您清静,只是前两天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拷问之下,得知与两位小姐被绑一事有些关系,本王觉得孚老也许会感兴趣。”
“王爷请说。”
“孚老认为绑架之事是何人所为?”方灲直视着对面的人,并没有直接回答。
“哦?难道不是那个叫刘束的所为?”孚古阳摸着灰白的胡须,两眼不觉闪了闪。
方灲白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身浮雕的花纹,“那孚老可知道刘束是何人?”见他摇头,他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此次抓住的两个人,一开始抵死不开口,在受过刑之后,都说是受了吴佑的指使。孚老以为这两人的话,可是信得?”说着移开唇边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对面之人。
“人言惑人心,若无铁证,老夫不敢轻言。”孚古阳不急不慢道。
“孚老不愧为相数十载,心思果然谨慎。从本王掌握的消息来看,吴佑,甚至太子一党中,都没有一个叫刘束的人,反倒是二皇子的手底下一个叫刘术的谋士与之有几分相像。”何况孚家的介入,至少不会让情势恶化,对太子一方,似乎暂时利大于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子身边也有不少出谋划策之人,事实为何,也尚不能断定。”是二皇子嫁祸还是太子反其道行之,本不能凭口供来断定,何况现在局势复杂牵涉极广,妄自揣测只怕会沦为他人的棋子。
见他语焉不详,方灲也不甚在意,他此次来只想种下怀疑的种子,并没期望他相信什么,虽然他所说没有半句虚言,“孚老这园子倒是有趣的紧。”正事谈完,他才留意起园中的景致。
窗外没有假山、亭台也没有游廊、荷池,只有一处与这院落格格不入的茅檐青石以及成畦的花木,倒像是寻常农家的院落。
听他提起屋外景致,孚古阳一脸的正色中浮现出丝丝暖意,“哦,都是小丫头的小玩笑!只不过南丫头说了句‘在乡间就应有些乡野气才算入乡随俗,宅中没有‘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很是说不过去,然后桂丫头就让人把我好好的院落糟蹋成了这样!都是她们祖母宠的。”说着状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方灲跟着一笑,没成想她还有如此精怪的一面,细想起来,这次见到的她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了,“孚老好福气。”
“呈王爷吉言!”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方灲才起身告辞。
不久,太子惩治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县官将决堤之事了结,暴动也在他的恩威并施下暂时平息。本以为此事能就此揭过,哪知三皇子和孚相突然联名递交奏折,内容直指工部尚书吴佑贪赃枉法,顿时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这不仅因其言之有理、证据确凿,还因两人这一行为,摆明了其与太子相抗的立场。
元皇立即下旨大理寺三司会审,结果出来后勃然大怒,随即将吴佑革职查办,太子也因办事不利被禁足东宫。
朝中风向自此开始出现改变,在众人以为三王爷会一鼓作气扶摇直上的时候,他却请旨去了边关。
“你这样一走,孚家就成了众矢之的了。”申泽玉看着远处的山峦,淡淡地道。
方灲摸了摸一旁有了不耐烦的爱马,“不论本王走不走,孚家都不能再如以前那般置身局外,父皇同意我去边关,也有借机抑制孚家的意思。”
“太子失去吴佑,等于失去了一只臂膀,且不说空缺的工部尚书之职会引起什么风波,太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怎么乱,只要父皇还在位一天,就不会翻了天,我走后这京都的事,就都交给你了。”方灲拍了拍他的肩,翻身上马。
在他就要打马而去时,突然听到一旁传来的声音,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清,“你这番去南地,可有见到她?……她可还好?”
他眯着眼,侧地着头,看着马下的人,“如果拿下工部尚书之位,本王可以考虑将答案作为奖赏写信告知你。驾!”
申泽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间,才转身离开。
☆、第十九章枯骨
永乐十五年,相府长子孚木北出翰林入职兵部,后随威远军赴北地抗击北蛮,下落不明,次子孚木东亲赴寻兄,仅寻得一副残骸,悲愤参战,殁。孚相备受打击,突染重病。
消息传到南地,瞬间打破了孚府两年的平静。
这日晚间,一辆简单的马车驶进了京都,一路未做停留,直接驶入相府后门。
待车停稳,只见车上下来一人,全身被帷幕遮挡,看不清身形和相貌。
“南儿,你爹在后面,快随我去。”孚夫人一身缟素,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虽是立秋,但天气并不冷,只是孚木南进入寝房中时,一股带着药味的热气迎面扑来,显然房内已经点起了暖炉,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内室更是用厚厚的帘子严实地挡了起来。
“爹,孩儿回来了,爹……”孚木南一握住那双已经枯瘦如柴的手,心里直泛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凑近点……爹看看。”每一句话,孚星云都说的有点吃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