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了!”尔芙虽然有些白目,却也不是傻子,看着丫儿这般郑重的样子,不禁也紧张起来,暗自琢磨着丫儿到底要说些什么,这一催促,心里的紧张就从语气中带了出来。
好在,丫儿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便将她心里藏着的秘密说了出来,连她是怎么被人买到家里,又怎么冒名顶替的成为宫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更是将她曾在圆明园使的小手段都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她这一番话,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别说尔芙是个怎么呆若木鸡的傻样了,就是旁边的瑶琴都被彻底惊呆了,最后还是尔芙先反应了过来。
毕竟她没有那些丢失的记忆,对四爷是有一丝依赖、有一丝仰慕,却没有那些炙热的爱意,也不是那么的吃醋,如果她现在还有记忆,一定做不出原谅丫儿的举动,所以只能说丫儿的时机,抓得就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就在尔芙即将翻开那些满是她甜蜜回忆的日记本前,丫儿就这么华丽丽的投诚了。
尔芙深吸了口气,抬了抬手,示意丫儿起来说话,又停顿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平复着内心起伏不定的心绪,这才强作镇定的缓声问道:“那你现在说出来,可是想要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私心说,丫儿自是希望能早日为自家平反,让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家人能少受些苦,可是她却更希望是堂堂正正的平反,而不是如那些害她家的人一样是倚仗权势,再说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好时机,她现在是在投案自首,以后能不能留在尔芙身边当差,那还是尤未可知的事情,所以她很是果断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正色道:“奴婢自知对主子不住,不敢求主子为奴婢的事情奔走,只求主子能看在奴婢幡然醒悟的份上,原谅奴婢之前做下的那些错事。”
说着话,她就又一次地跪倒在地,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
尔芙看着下首又跪又拜的丫儿,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了。
她现在能将丫儿怎么样呢?
先不论丫儿的做法是对是错,到底犯了什么法,她现在就是一个受罚来盛京别院反省己过的人而已,以后四爷府里有没有她的一席之地,那都是可知的事情,而且府中的那些旗下包衣宫女,本不就是为四爷预备下的众多备胎么,又有哪一个说是誓死不做四爷妾室的,多一个丫儿,又算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里,尔芙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满是苦涩的叹气道:“你先起来,别又跪又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仙去了呢,瞧着就觉得晦气。
既然你今天认了错,我也愿意再信你一次,可是若是再有下一次,那么当初被送到张保手里处置的古筝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别拿我的好性子,当成你任意胡为的本钱。
我这话,你可听明白了?”
这话说的,尔芙自己都有些脸红,丫儿却如同蒙大赦般的连连叩拜着谢恩,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嘴角却挂着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看得尔芙又是一阵摇头,忙让她下去整理自己个儿,瞧着她脸上那一道道的泪痕,尔芙还真想不通她的一句话,怎么就能将丫儿感动成这幅样子。
目送着感恩戴德的丫儿离开,尔芙再一次瘫倒在了炕桌上,瑶琴这才上前两步,重新回到了尔芙的身边,略带忧心的提醒道:“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好么,这样的句式、开头,那哪是该不该说,那是一定要说。
尔芙枕在手臂上的脑袋一歪,她真想恶趣味的说上一句‘不知道该不该说就不要说’,可是再看瑶琴满眼忧心的样子,便也不忍心了,只得如同所有被问到这句话的主子一般,微微点了点头,道:“想说就说吧,咱们之间,不需要太讲究这些俗礼。”
有了尔芙的允许,瑶琴将她的担心说了出来,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尔芙现在已经落到来盛京别院反省的地步了,可谓是两只脚都踩在悬崖边了,哪怕是微微一阵小风吹过,那都很可能将尔芙推入无底深渊,居然还要将丫儿这么一个冒名顶替进府伺候的宫女留在身边,实在是一种很作死的行为,刚才她没说话,便是在考虑尔芙的心情了,不然按照她的想法,那就应该直接将丫儿交给刚才来的桂嬷嬷和小云嬷嬷处置才是。
瑶琴说的这些,尔芙也明白的,可是她也有她的顾虑。
按规矩,她身边该配置有四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八个三等宫女,至于小宫女随时来随时走,那都是没个准数的,可是这次她来盛京别院,小文、小满两个一等宫女是她还算是比较信任的,所以随着弘轩和小七去了德妃娘娘宫里,古筝被送去张保那,也不知道下场是什么样,所以这次随着尔芙来的宫女就剩下瑶琴、丫儿、青黛三人了,二等宫女和三等宫女,那更是一个都没有。
而青黛顶着一等大宫女的名头,做的是专职女保镖,尔芙也不能指望着她来伺候,唯一可用的就剩下瑶琴和丫儿了,要是她再打发了丫儿,那她身边就剩下瑶琴一个人了。
无人可用,盛京别院的人,她更是连半个信任的都没有,她也就只能继续相信丫儿了,毕竟丫儿从来到她身边的那天起,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这也勉强算是尔芙能找到的唯一说服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