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隔着还要百年才能融化的坚冰,只是静静地看“他”,很容易。
奥兹曼迪亚斯却担心自己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让“他”就在此时醒来。
但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个老师是“过去”的“过去”,即使在这已然扭曲的特异点内,他也绝不能改变。他一变,特异点的“埃利克”会受到影响,迦勒底的埃迪自然也会。
大概真正的敌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这个沉睡的埃迪安心地放在这里。无论是哪边,谁都不能动。
因此,奥兹曼迪亚斯不能再让本就足够麻烦的现状变得更加曲折。
比起让心头永久的伤痛稍稍减缓,他真正想要的更多,简直可称贪心。
奥兹曼迪亚斯要的不是老师的“过去”,而是老师的“现在”。
而“未来”,他也想要得到。
所以——
“明白了就做好启程的准备吧,盾之少女!”
面朝向被太阳的光辉尽数涵盖的无边大海,从嘴角勾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的褐发男人的金眸中,迸发出的是一如太阳般的刺目光芒。
放声大笑的法老王张开双臂,披风同样在身后肆意地张扬,手中的长杖一端直指天际。
太阳船在天空正中显现,无比壮阔,几乎要遮蔽天日,用自身的光辉取代正当明亮的太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限于此时,余赐予你登上暗夜太阳船,与余暂时同行的荣幸,对余的恩惠心怀感激吧!”
“非常感谢您,法老王!”
真是热血沸腾啊。
同样是在红海的边缘,奥兹曼迪亚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岸上徘徊等待,对足以吞噬一切的大海无能为力的年轻法老了。
他乘坐太阳船,度过看似浩瀚无边的大海,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海的彼岸。
为了,不让自己再吃到第三次惨烈到心痛如刀割的教训。
……
此行一去,注定将会面临无比艰辛。
法老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坐上太阳船中属于自己的王座,决定在穿越大海的过程中稍作休息。
拘谨的亚从者少女到了船上后,就乖巧地躲到了一边,不会贸然打扰他。
所以,奥兹曼迪亚斯安然闭眼,正要养j-i,ng蓄锐。
“哐!”
奥兹曼迪亚斯:“?!”
暗夜太阳船外围的防护罩颤了一下,就像突然来了一只找死的不长眼的傻鸟,闷着头故意急速往罩子上撞,撞了一下,没撞得破,反而要在下一秒被弹飞——
突然反应过来了的奥兹曼迪亚斯:“……”
还真是一只傻鸟——不行,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他不行!因为这傻兮兮的鸟是他送的!
在傻鸟真被砰地弹飞出去之前,法老王暂时解开防御,单手托着头,皱着眉,似是颇为无奈地把鸟放了进来。
“啪嗒!”
这又是什么东西直挺挺砸到船板上的声响。
然而,砸上来的却不止险些累成一只死鹰的卢卡斯,还有卢卡斯拼了鹰命死抓着不放的一团“重物”。
“…………”
高出他人一截的王座上,法老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俯视下来的目光中除了冷漠,还增添了一抹……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问。
“是一个大约六七岁大的男孩儿……大概。”
玛修迟疑着道。
和神似死鹰的卢卡斯并排倒在船板上的男孩儿,乍眼一看,还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