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去溪边捧起溪水漱口。
她蹲在溪边,垂首汲水。正午阳光耀眼,落在她白净的脖颈上,一直蝴蝶落在她的脖子上,停留一阵又飞走。
晋王走到她身后,朝蝴蝶停留过的地方看去,那里竟有个蝴蝶印记。
卿卿回头,见晋王目光冷淡地盯着自己,她怕极了,想到那日他赤身luǒ_tǐ威胁自己,她不禁向后瑟缩,谁知失足落到水里。
晋王轻蔑一笑,“糟蹋了这衣服。”
虽说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但毕竟是秋日时节,溪水阴寒,山风吹来,她冷得四肢僵硬。
这时穆潇也回来了,见卿卿身上湿透,赶忙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华伶被毒蛇咬了,谁也没兴致再想狩猎的事,但晋王兴致不减,将自己的猎物一股脑从框中倒出来,qín_shòu皮毛漫天扬起。
他瞥了眼穆潇框中猎物,无非是些飞得慢的笨鸟。
晋王说:“小女奴既然救了本王的美人,也当有赏。郑永,将逮到的兔子送给这小女奴。”
卿卿摇头,不大愿意去拿兔子。
晋王问:“莫不是不满意?那这样,你挑个其它的。”
卿卿是想兔子太小,吃不饱,如果是更大一些的qín_shòu,做成肉干,可以储存到明年春季,就不愁过冬时候食物短缺了。
晋王见她眼神瑟缩,折起鞭子抬起她下巴,“本王喜欢实话实说的人。”
“王爷,我不想要兔子,想要...想要那个。”
她指着晋王手下猎到的野猪。
“哈哈哈...”包括晋王,众人都笑了起来,晋王道:“小东西胃口倒挺大,行,野猪赏你了。”
郑永和几个随从都惊讶,王爷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果不其然,他随后薄唇一抿,道,“天不黑你不准下山,这野猪本王赏你了,能否带回去看你自己的本事,谁都不许帮这贱奴!”
卿卿磕头道:“谢王爷恩赐。”
穆潇见晋王存心为难卿卿,知他有多恶劣,卿卿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家又如何把这巨物扛回去?
他不平道:“既然王爷叫卿卿姑娘陪我,这几日她便是我的人,我带她回去。”
“穆潇,本王敬你识时务叫你一声兄台,莫要为一个贱奴叫本王看不起你。”
卿卿眼看连累了穆潇,她说道:“穆公子不必担忧,这条路我很熟的。”
这时候穆潇若再执意要带卿卿走,只怕晋王对卿卿的惩罚更为严重。
他不安又愧疚地望了眼卿卿,卿卿脸上没什么表情。
晋王上马,带着人马满载而归,留下卿卿一人一马一头野猪。
她在太阳底下呆了一阵,晒干衣服,确认晋王他们已经走远后,将腰带解开,一角系在野猪的蹄子上,另一角系在马蹄上,她抚抚马鬃,道:“委屈你了。”
晋王回府前,府里美人就听说了他在猎场动过怒,故无一敢靠近晋王。
院里修剪枝草的奴隶动作实在太慢,碍了晋王的眼——这些祁人——若能勉强把他们称之为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一脚踹向那奴隶,奴隶落入水中,挣扎不断。
他不会游泳。
晋王随从和其它下人甚至不曾投去施舍的目光,很快水中没了声响。
晋王道:“把尸体捞出来扔回战俘营。”
侍卫得令,立马去做这件事。
穆潇忍受不住晋王喜怒无常的残暴,当即怒道:“他们也是人,王爷怎能如同对待牲口一样?”
晋王冷眼瞧着他:“谁说奴隶是人了?穆公子仁慈,方才怎么不去救那奴隶?”
“以轻贱他人性命为乐,是邺人作风吗?”
“哦...”晋王拉长尾音,勾唇笑道:“本王倒是忘了,穆公子也是祁人。若无家中家财傍身,穆公子也与那些奴隶无异。”
穆潇忍无可忍,“既然如此,这桩生意我穆家不做也罢!”
“既然如此,我明早就派人送穆公子回中原。”
穆潇见他态度嚣张,甩袖离去。
穆潇走后,郑永不解:“行宫修建在即,爷您为何...”
“天下不乏有钱的商贾,但能与皇家合作的机会只有这次。是他穆大公子自己舍弃的。再者...”他顿了顿,“这行宫也不是非建不可的。”
郑永十六岁离家从戎,误入山匪窝,幸有晋王解救,晋王赏识他的胆量和毅力,便将他带在身边。
他跟随晋王已有七年之久,从一个小侍从变成晋王副将,不能说全然了解晋王,至少有五分了解。
晋王被罚到边关做闲职的原因他也知道。
晋王和五、六皇子相争,五皇子败,全家入狱,而王府里那如花似玉的美妾被晋王趁机抢入府中,因不堪受辱而险些自尽身亡,后来逃出,将晋王行径抖落出来。强取豪夺之事在皇室并不罕见,但被公之于众丢天家脸面者寥寥。五皇子成王受刑前,动用所有力量将晋王拉下水,故晋王被贬到这不毛之地来看守前朝战俘。
邺人曾还是边关的部落时期,屡受祁人侵略残杀,对祁人恨之入骨。故在灭了祁朝后,并没有善待这部分被掳祁人。
既逐天下,邺人也不想去戴上仁义之师的虚假面具。
近几年因推行儒道,皇帝受感染,才开始善待前祁的百姓——此善待,也仅限于平常百姓,战俘营中的这些奴隶,在他们看来是牲口不如的。
晋王夜里与美人作乐,邀郑永一同饮酒。怀里美人因娇柔的样子太造作,被晋王赏给了郑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