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府,飞熊卫大营。
今天的常茂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此人身长七尺,剑眉星目,目若朗星,一袭白衫,头扎飘带,腰里挎着宝剑,孤身一人俊生生的站在军营门口。
只是这客人似乎并不受欢迎一般。
一阵鼓声响起,数千飞熊卫将士手持各色兵刃鱼贯而出。
对着客人,一声怒喝,杀意凛然。
那客人身姿挺拔,卓立不群,面对数千虎视眈眈的飞熊卫大军是巍然不动。
只是一开口,却破坏了他这偏偏公子的形象。
“常茂,你个龟孙儿,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那一袭白衣的公子左等常茂不敢出来,右等常茂不敢出来。
心中一怒,从口袋里拿出火折子,对着大营的帐篷便准备扔过去。
十几个卫士见状,提着枪想要上前阻拦,却不料那公子腰间长剑出窍,一个寒光四射,枪头满地,一条横飞的大脚,顷刻间教会了所有人如何做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
看着大营马上就要被点着了,常茂怂不住了。
不过嘴上却非常的大气,“哪里来的混不吝,竟然要火烧爷爷的连营,信不信爷爷扒了你的皮!”
说着扛着禹王槊走出大营,却见那白衫脚下生风,没几步便将常茂抓住了。
常茂手里的禹王槊加起来也有八十斤,但是在人家沐英手里就跟烧火棍一样,手腕一拧,就飞出去了。
就连常茂都被那公子直接提了起来。
“沐英,你个丑-逼,你放开本大爷!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英俊?”常茂四肢拼命的挣扎着。
沐英看着常茂不停翻着的小母狗眼,笑了,“我说就你这本事,还敢跟陛下说,让我去镇守南疆,你去北方为大明开疆扩土,丢不丢人?丢不丢吊?”
常茂心里也急,毕竟当着飞熊卫五千多将士呢。
让人家跟提小鸡子一样提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常茂表面却非常镇定,道:“我前些日子得了肠痈,一条命差点儿丢了。不然你以为就你那两下能使茂太爷的对手?当初是谁比武招亲输给了我,让我娶了冯胜的闺女!”
“什么?你差点儿丢了命!我看看。”
别看二人见面就打,就闹,但是毕竟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二人年纪又相仿,都是朱元璋帐下的年轻俊秀,自然是互相佩服的。
所以听说常茂病了,沐英心里关切的要命,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直接扒了常茂的上衣,看着身上的刀口。
结果看了两眼,沐英笑了,“你身上这蜈蚣是谁缝的,倒是挺精致的。”
常茂认命了,在这货面前,自己不会有任何尊严。
所以垂头丧气说道:“是有个叫韩阳的神医救了我的性命!有机会给你引荐引荐,这韩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年轻俊秀,能文能武,不出十年,必然声震大明。不过话说,你能不能把我的裤头给我?”
“韩阳?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提起韩阳,沐英似乎有些感兴趣,将常茂放在地上,皱着眉头,思考自己在那里听说了韩阳。
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一飞骑急至。
“报,国公爷,刚才听巡逻的兄弟们说,有人在德云楼卖什么火锅和烤串,听他们的描述,好像就是韩阳韩大人。”
“韩阳韩大人?他莫非便是父皇敕封的北平育婴堂大使?”听说韩阳韩大人这几个字,沐英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
“这小子好大的担子,身为大使,不安生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却谋此等贱业,真的丢尽了大明官员的脸面。来来来,常茂与我一同去教训这个家伙。”
“滚,你这个未来的云南王吃喝不用愁,自然不用惦记金银之物,你可知道这育婴堂和养济院的维持需要多少钱?一个人一张嘴,一百个人就是一百张嘴。这还不算穿衣和住宿,每天花的钱都跟流水一样多。
韩阳兄弟以一微末官身,便能养活一百多人,若是不操持着商业,怎么可能做到?
所以咱们不仅不应该嫌弃他,还应该去照顾他的生意。”
提起育婴堂之事,常茂就心有余悸,当初养活这一百个小家伙可愁死了自己。
后来把包袱甩给自己的恩公,常茂的心里着实是难受了两三天了。
不过后来听说,韩阳做了朝廷的大使,心里又变得心安理得了。
他认为是因为自己,自己的恩公才有了当官的机会,他不仅不应该恨自己,而且还应该感谢自己。
这便是常茂的逻辑。
沐英对自己这好兄弟实在是太了解了,一肚子坏水。
江湖号称坑天坑地坑空气。
人家打仗都是坑对手。
他是坑完对手坑队友。
大明但凡是有名号的人物,都将他恨透了。就连他老岳父冯胜都恨不得将常茂剁吧剁吧喂狗。
多半他这救命恩人韩阳也被他坑过。
不过人家不计前嫌,还接手了他的养济院。他在金陵就听有人上本,说常茂将他父亲的育婴堂经营不善,房倒屋塌,有违仁义之心。
此时看常茂良心发现的样子,沐英也有些好奇,这韩阳到底是何等人物。
常茂头前带路,沐英相随,常茂心中暗道:“兄弟,上一次哥哥坑了你,这一次可算是弥补了。”
他朱沐英是谁?
那是陛下钦定的未来的云南王。
年轻一代中唯一能吊打我的人物。
你认识了他,以后还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