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旷无奈道:“算了,不强求,你话说的好听些就行。”他起身要走。
商雨也站起身来,跟在他后面,抛出一句话:“赎人你要付钱。”
裴云旷侧目看着他,咬牙道:“你倒是和我分的很清楚。好,我出钱。明日让司恬送来,她可是身价不菲,赎她估计要不少银子。”
商雨笑了笑:“王爷有的是钱。不要心疼。”
裴云旷横他一眼:“谁说我不心疼。”说着,他揉了揉心口,叹道:“真疼。”
司恬忍俊不住想笑。商雨抿着唇角将他们送出门外。
她上了车,他目送马车隐在夜色里,期待明日的到来,他必须向她解释,不然……
翌日一大早,裴云旷封了银票让司恬送到泛音巷,并叮嘱她要带着头笠,快去快回。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肯让人知道商雨与他相识。到了泛音巷,她下了轿子,敲开门。开门的正是商雨。
他仿佛正等着她来,见到她眼眸一亮,把她让进来院子,随手关上门。
两人没有进屋,就站在院门后。
她伸手将头笠上的薄纱撩了起来,白色轻纱下是一张精致的容颜,干净的仿佛是深谷中的幽兰,不经尘埃的袭染。他情不自禁深深呼吸,似乎想嗅到静静的幽香。
她长话短说,将装了银票的信封交给他,转身要离开。她刚把手放在门把上,正欲拉开,他却将手掌一按,抵住了门。
她抬头看他,有些惊讶。
他紧紧看着她,目光灼灼,急声道:“昨夜的事,并非你看到那样。裴子由对芳歌有意,我故意拉扯芳歌的袖子,是想让裴子由听见过来救她。林西燕在他的屋里点了催情香,所以他昨天很冲动,立刻就和我打了起来。”
原来,他故意让林西燕去裴子由的雅间看看布置是否一样,其实是让林西燕暗中做了手脚。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他略一犹豫道:“这次皇上加恩科开武考,是因为北疆不宁,皇上想选拔些人才去平乱。裴子由名义上是临江王的侄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王位一向只能有嫡长子继承,裴子由不可能有份。但临江王又特别喜欢这个儿子。所以此次他想尽办法想让裴子由夺魁,以军功获得荣华富贵。昨夜我故意引他和我交手,就是为了让他知道我的身手。过几日武考之时,我会故意输给他,他和临江王自会心里有数。”
她恍然,原来如此。武考也有文试,他既是临江王的儿子,想必文试那一关,必有很大的玄机。武考若是商雨存心相让,那么他的夺魁,应该是没有悬念吧?
他又道:“我将芳歌赎出来送给他,算是赔罪和示好。”
她再次问道:“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要得到临江王的信任。”
她的神色仍旧是疑惑不解,他却不能对她说的更多,若不是怕她误会,就连这些,他也是不应该对她讲的。
她心思敏捷,想到邵培当日曾说过要让他们做一番大事,还有裴云旷的王位之争,那么这些都是一盘棋,一步步都是布局,她不应该知道的就不应该过问才是。
她长吸一口气,道:“大师兄,你要小心。”她原本就不信商雨是那种流连风花雪月之人,那日送他鞋子的姑娘,未见他心动半分。
此刻,她显得十分明理和聪慧。对他的关心也是那样的真诚,他心头轻松起来,只要她不误会他就成。
他放下手,打开门,送她出去。
她放下白纱,跨出院门。下了一步台阶,她突然回身一笑:“大师兄,你还喜欢听琴呀?”她想到昨夜他的“风雅”,实在忍不住想开开他的玩笑。
她口气里的俏皮和促狭,他焉能听不出来?他从台阶上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身边,拧着眉头,对那白纱下朦胧的笑脸“恶狠狠”道:“怎么,你敢小瞧我?恩?”
“没有,没有。”她赶紧快步上了轿子。哎,和他开玩笑,真是有点飞蛾扑火自投罗网的意思。其实,裴云旷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他的身份又和她是云泥之别,虽然常常被他逗的想笑,却又不敢放开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在他面前放开呢?她脸色一热,透着白纱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就象是自己偷偷掩藏的心事。
三日后,武考在皇宫的跑马苑举行。裴云旷也被宣进宫里。
夜晚,裴云旷回到府里,特意来到苏翩的住处。
司恬正和苏翩下棋,见他进来,心里一喜。她和苏翩等了一天,很想知道结果。商雨是她的大
师兄,武考之时刀枪相见,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裴云旷进门便对苏翩道:“此次武考,你猜谁得了第一?”
司恬知道不可能是商雨,但心里却隐隐希望是他。他明明比那裴子由的功夫要好。
苏翩很了解裴云旷,见到他的神色再听他这么问,便知道第一决不是裴子由。难道裴尚风的安排出了什么漏子?
“是谁?”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名叫展鹏。身手极好,工夫看不出来路,走的是刚猛一派。看他衣着做派,不象是富贵人家出身。我已经让人去查他的来历了。”
苏翩问道:“那裴子由得了第二?”
“是。商雨既然要让着他,所以就只能拿这第三了。”
“只要是前三就有功名。不知道文试的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