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身后刚进门的陈然声音响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笑笑把东西放在那张桌子上。拍了拍手,看到对着相连的桌子上条理分明的放满了书,礼貌的问:“坐在我对面的是谁?”
陈然走过去,拉了椅子坐下,笑答:“是我。”
沈笑笑的嘴张成了一个圆。
陈然不理会,拿起旁边一摞作业本批改了两下,又抬头:“哦,对了,沈老师,我差点忘了提醒你。”
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有丝不明的流光,沈笑笑莫名的脸红心跳,清了清喉咙才开口:“什么事?”
陈然微笑看她,目光温和如同春日午后的阳光:“三楼的女厕所,在右边。”
道歉
在搬进历史组的第三天,沈笑笑在教师餐厅偶遇王老师,王老师一脸的神秘兮兮:“听说你这次换组,是陈老师自己跟学校提的,亲口要的你。”
亲口要的她?怎么听怎么像逼良为娼。
道别时,王老师还很有鼓励意味的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小沈啊,记得好好把握。”
抬眼看了对面聚精会神备课的陈然一眼,沈笑笑很是郁卒。
无论是儒雅清贵的外貌还是市长二公子的头衔,陈然可谓是得天独厚。也因此,自从陈然亲口御点沈笑笑进了历史组之后,沈笑笑已然成了全校的女性公敌。可是米都蚀光了,沈笑笑还是没看到那把米有偷到的可能性。如果说除了同事,她对陈然还有别的意义的话,那绝对是:小妹。
无论冲咖啡,沏茶叶,递东西还是送作业,所有陈公子在学校的生活杂事,完全由沈笑笑全权代理。甚至有时候明明她已经忙得头昏脑胀,明明有别的老师在饮水机旁,我们一向以给人如沐春风感觉以温和著称的陈公子,还是头也不抬:“沈老师,帮我沏杯茶。”
终于有一次,历史组另一位老师看不下去,顺手就要接茶杯:“沈老师正忙,我来吧。”
陈然这才抬起头,口气很是温和:“不用了,还是沈老师沏的,我喝得比较称心。”
不过放几片茶叶,接点纯净水,敢情她还更有技术含量?!
这根本就是非典型的欺负人,沈笑笑怒气上涌,横眉对上陈然温和的双眼,立即在男色之前败退,摸了摸鼻子站起来:“我去倒水。”
沈笑笑一次又一次的反抗精神都在强权政治,霸权主义乃至美人计上败退,久而久之,已经养成了她不怒己不争不哀己不幸的习惯。
于是今天,教师食堂的一干老师,都眼楞楞的看着那个以风度和好脾气著称的陈老师,闲闲的坐在餐桌前。而那个众人眼中他心仪已久利用特权放在身边的沈笑笑,颤巍巍的端着两个餐盒,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
终于成功抵达了目的地,沈笑笑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餐盒,甩甩有些发酸的手腕。
陈然看了看餐盒中的菜,眉头温和的皱了起来:“沈老师,你又错了。”
“又错了?”沈笑笑哭丧着脸,扳着手指头算:“你不吃青椒,茄子,黄瓜,羊肉,花生……”努力回想了半天:“还有什么?”
陈然无声叹了口气,筷子指着自己餐盘:“还有萝卜。”
沈笑笑连忙点头:“记得了,记得了。”
两个人开始用餐,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的陈然自然不多话,可是不知为什么连一向话唠的沈笑笑也保持沉默。沉默的气氛对沈笑笑来说很是尴尬,可是明明对萧何那样的面瘫也能热脸贴上滔滔不绝的她,面对着很是温润的陈然,却开不了话匣子。
光线明亮的餐厅,相对而坐的两人,沈笑笑终于忍受不了彼此的沉默,开口就问:“陈老师,你为什么当初要当老师呢?”
这其实是学校很多人一直想知道的一件事,以陈然的家世来说,从政应该算得上是理所当然。而以陈然一个月在国内一个知名报刊发一篇论文的惊人表现,这样的脑子就算去搞个科研,应该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吧。这么一个天才型种子选手,屈身做了一名教师,而且还是典型的应试教育最后冲刺阶段的高中教师,怎么看都有些屈才。
陈然抬头看她,眼中的笑意加深:“你想知道?”
沈笑笑点头:“听说当初大学也想聘请你,你为什么要到这里当一个高中教师?”薪水不高,工作又累。
陈然拿纸巾擦了擦嘴:“只有高中生最符合我的性子。”
“什么性子?”
陈然放下纸巾,目光望向远处:“高中之前的学生像是一张白纸,任何人都可以涂抹。高中之后的人慢慢的都变成一种统一的灰。只有高中的学生就像是一瓶水,真实的倒映着周遭所有的一切。”他笑了一笑:“水能倒映一切,但是什么都不能停留在水中,我的性子就是想以自己的能力,能把这些流动的水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沈笑笑呆了呆,有些听不懂。再看陈然顿时更加肃然起敬,果然是研究历史的都是神人,说起话都一套一套的。理解了半晌才问:“那陈老师有没有什么成果?”
陈然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学生还好。”又看了她一眼,笑得很是惬意:“不过最近有一个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沈笑笑正要打破砂锅,就听到头顶一个冷冷的声音。
“老师。”明明是很尊敬的称呼,可是被那零下几度的嗓音一喊,开着暖气的食堂瞬间成了冷库。
一抬头,才发现是脸很臭的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