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寸土,哪里谈得成家立室,还是……等明轩发迹了,再论不迟。」
理由很充分,更点到了李慕星的伤心事,那阮寡妇已是悔了婚了,又眼见着无可挽回,李慕星的亲事自然是一点指望也没了,陈伯、陈妈再怎幺想收尚香当干儿子,却也不好说什幺了,怕让李慕星越听越伤心,却不知道李慕星这会儿巴不得阮寡妇悔婚,再也别提的好。
虽说尚香是没应下找媳妇的事儿,可李慕星还是老大不高兴了一阵,到晚上,等陈伯、陈妈都睡了下,他又把尚香紧紧抱着躺在床上,问道:「你不愿当陈伯的干儿便算了,何必拿我出来说事,难道你就想着让我娶亲不成?」
尚香瞅着他,许久才轻轻一笑,道:「难道你还能不娶亲不成?」
「我……」
李慕星张口就要表明他对尚香的心意,却让尚香一只手捂住了嘴。
「冲动的话不要说,好听的话儿我听得多了去了,偶尔也有那说的时候真心实意,可到头来却仍是做不到……」
李慕星一肚子的心意竟让尚香随便两句话就给堵了回去,他怔愣了
许久,竟望着床顶发起呆来,只是抱着尚香的那双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要说李慕星,还真没想过以后的事儿,自从尚香死而复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放手了,也不敢再放手,就怕在他一疏神的时候,尚香又找不见了。以前他没觉出自己对尚香的心思的时候,倒还没什幺。最多只是奇怪,明明对尚香那副模样看不过眼,为什幺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跑到南馆去,越是不明白,他就越是要去了,总会明白的不是?
现在他倒是全明白了,却是用半条命换来的,每当他想起听人说尚香死了的话,即使怀里抱着尚香,他仍是感到心有惊悸,一阵害怕。只差一点,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尚香了,那种心里一下子空落了,仿佛突然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的痛苦,他再也不想承受了,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向香对他究竟有多重要。
想到那时他用万两钱财去赎尚香,以为从此不见便可以相安无事,实在是可笑了。是他错算了自己对尚香的喜欢程度,待见到尚香坐在宋陵的马车里,那种又酸又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才知道他终究还是看不得尚香投入他人的怀抱里,原本是要找尚香谈一谈,表明心意,可是却被突如其来的公差给拖延了,官府派差,是有期限规定的,误了期他吃罪不起,只得先去办了,却没想到这一拖竟拖了半年多,迎接他的却是尚香已死的晴天露雳,这才恍然发觉,原来……他对尚香的喜欢……已经到了无他不可的地步,积郁之下,他吐血晕倒,醒来之后懊悔难当,为什幺……为什幺他竟会一而再地错估尚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以至于再不能挽回?
所以当他眼见着尚香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怎幺都不肯放手了,就算是昏迷,也要把人抓紧了才肯昏过去。他太高兴了,高兴得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直到尚香说了这几句话,才让他清醒过来。李慕星是个商人,无论他本性如何,注重实际是商人的通病,也许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作为商人的李慕星在考虑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发觉自己对尚香的感情的原因之一,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难道你还能不娶亲不成?」
尚香的这句反问,他已经答不出口。现实,很残酷,它容不下半点越出礼俗道德之外的东西,两个男人,无法在世俗的眼光下相守一生,只要李慕星还想守住他半生的心血,正正常常、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不可能不娶亲生子。
然而李慕星又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金屋藏娇的事他做不出来,这对尚香,也是侮辱,尚香简单的几句话,把他推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想到将来也许不得不与尚香分开,他的心里就难受,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来了,只有抱紧怀中的尚香,才觉得好过一些。
不能放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已经差点就失去过一次,他怎幺能禁得起再一次的失去。让他放弃尚香,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挖出他的心来。
可是,怎幺才能两全?一边是尚香,一边是他这些年来辛苦创下的基业,让他如何取舍?
尚香闭上了眼,佯作睡去。他知道李慕星的不安挣扎,却不想出言开解,太过清醒,是一种悲哀,在南馆的时候,他宁愿手里拿着酒壶,唱一唱「人生好比一团雾,谁人清醒自讨苦」,醉中生,梦中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慕星这一刻的挣扎不安,已足慰他心。
记得尚红逃走前的那一日,给了他一粒药丸,红红的颜色,与尚红身上的衣服一般无二。
「这是你要的药,吃下去,只需半个时辰,就会断气。」
他伸手要取,尚红却缩回了手。
「一百两。」
他怔了怔,然后笑了,一甩头,长发划出一道弧,道:「行呀,把我的那一套,学得差不多嘛,够聪明,我喜欢。」顿了顿,又道:「想不想知道,我用多少钱买下你?」
尚红的脸变了色,正要发作,他适时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尚红的眼前晃了晃。
二百两,你瞧……你跟这粒药丸一样的价钱,好不值钱……想来卖你的人也是瞧不起你得很……」
他的话不尽不实,却成功地让尚红一时失态,药丸被他拿走,还顺手任尚红脸上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