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打了起来,人流冲散了她和家人,她彻底沦落为乞儿,后来就被人牙子用一块硬馒头骗着卖了自己,继续饿了七八日,终于在耿氏器庄安下~身来。
她已经算极幸运了,死去的难民尸体可以堆成山,像她那样年岁的稚童活下来的屈指可数,她艰难活了下来,可每每想起,都觉得心有余悸,还有一股难以拂去的沉重悲哀,记忆里仿佛有一道染血的黑色笼罩了天穹,人们在其中挣扎,哪怕冒了头也会被无情拍倒。
她还想起郎君的死,郎君比她只大一岁,亦友亦师,天妒英才叫他这样的武学奇才早逝,哪怕再给他五年,让他扬名天下,他的墓前也不会那么清冷,她总为郎君默默无闻的逝去而心酸,他是那样一个天真热血的人,看透世事却仍持抱一颗赤子之心,被世人所伤却仍用最后的生命拥抱了世人。
她抬头看耿桦,他不知何时进了个透明的窄小房间,戴了个黑色的护耳一般的东西,他侧坐在那,神情很温柔,他张嘴仿佛在唱,不过苏尔晔现在听不到了,她凝视着耿桦,他交叉双手,左脚脚尖在规律地点着地,唱着唱着他眼角滴下一滴泪,划过面颊挂在下颌处,这一幕美得像梦中画。
耿桦唱了很多遍,直到眼皮耷~拉下来,他打着哈欠摸进了旁边的房间。苏尔晔走进去看,他直接躺在了床~上,被子被推在地上团成了一团。
苏尔晔摇摇头,抱起被子轻拍了下灰尘,拎到床~上给他盖上,她直接在空阔的阳台处做起了早课。
—分隔符—
“诶,桦哥他不接电话?不会是出去吃饭忘带手机了吧?”不太可能,依桦哥的惰性,他能叫外卖怎么可能出门。余才良无辜地看向杜姐,他脚边有一个超市的塑料袋,里面是紧急采购给苏尔晔的生活用品,他们9点过6分到的,现在已经是9点过12分了,门铃按了、电话打了,这扇门依旧闭地紧紧的,看杜姐的脸色,感觉她想报警了。
“不会是还在睡吧,”杜姐全名杜齐云,性格就和名字一样大气,她是典型的事业女性,她在外奋斗,丈夫做家庭煮夫带孩子,经纪人这职业很适合她,她断事果决,又带着一丝女性的细腻,手下艺人事业蒸蒸日上,还每个都服服帖帖的——耿桦大部分时候都是极省心的,她焦躁地划着手机,一双凌厉的眉紧皱着,“手机通的,就是没人接,他那个手机迷,听不到门铃,没道理听不见手机铃声啊……”
啪嗒——
话音未落,好几步远的隔壁门被打开了,走出揉着眉心、衣衫凌~乱的颓丧状的耿桦,他看着他们:“嗨。”余才良张了张嘴:“桦哥……”他顿住了,想起昨天桦哥说要把隔壁这屋给苏尔晔住的事,然后他就看见紧接着走出的苏尔晔,她精神饱满、面庞红~润,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她来回看了他们和耿桦一眼,笑眯眯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余才良和杜姐心里好大一声“卧~槽”,余才良昨天跟杜姐报备了完整的事情经过,她现在算知道了,什么保镖,就是要给妹子安一个可以待自己身边的位置吧,那还叫自己来正儿八经签什么合同,买衣服什么的不是自己带去更好培养感情吗?余才良猥琐的眼神在耿桦和苏尔晔两人身上游走,他扭头捂嘴偷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耿桦打开了指纹门锁,他拿了矿泉水和果汁、杯子让他们自助,自己进了卧室咸里三人陷入短暂静默,毕竟是完全不熟悉的人,余才良和杜姐对视一眼,两人讲话不拉上苏尔晔又显得不好,于是还是各自喝果汁刷手机,苏尔晔也拿出随身带着的那板子,好奇地在上面学着耿桦点点点。
耿桦伸手纽好衬衫袖口,外面套着件无袖毛衫,一洗刚才仿佛熬了一夜的颓唐模样。余才良迎上去,他拿着那袋超市买回的东西:“桦哥,你列的条子我大多都买好了,你今天真要去试戏呀,”他挤了挤眼睛,“不陪苏姐呢?”
他对苏尔晔的称呼一下上了个档次,耿桦还反应了下,他莫名其妙:“说好了呀,今天去试莫非那个角色,有问题?”
“没没没。”余才良赶忙摇头,他不甘地又补充了几句:“那个角色真的太惨了啊,简直是承担了世界最大恶意,都这么惨了,还是个男n号,一个男n号还要这样正经试戏真是……”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对耿桦完全没影响,声音越来越低。
“你昨天上了回头条,”杜姐神色复杂,带他这么久,耿桦的性子他也算有些了解,这人不慕名利,不贪钱财,却又不像普遍的艺术家,他有点像……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对一切冷眼旁观,什么热点、名气、利益在他眼里都是放屁,他只爱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明明用“以正”身份写歌谱曲的音乐人做得好好的,他倒把工作重心移到了演戏上,如果他想转型试水演戏,那也无可无不可,如今唱片行业萧条,电影电视剧时代来临,她手底就有个艺人转型成功,如今自在地很,但是耿桦不是想转型,他就是想演,但凡对艺术或事业有些追求,都想得个什么奖傍身,退而求其次,也得演过几次主角,他最爱演十几番外的配角,而且她粗看了一下,他尤其偏爱边缘人士,有的人物经历真的惨地可怕,他演地认真过了头,生活里全是那些角色的痕迹,他的心理咨询师说他的情况在恶化……头一次上头条居然是恋情相关,“你看看渣博,一夜之间涨了几千粉,一大半都是你和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