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也没功夫留在这里陪他闲聊,很快就出去了。
周鸿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各种惨号声,想到叶芷青就在院子里,多日的担忧总算是放下来了。
没过一会,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轻巧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还有几个男人的脚步声,想来是方才抬了他进来的倭寇:“叶军医,这人似乎伤的不是很重。”
叶芷青声音严肃:“你们懂什么?上次不是还有个四肢完好的伤兵最后死了,却是脾脏破裂而死。四脚的伤都好治,可若是伤及内脏,有些就是真的救治不好了。算了算了,你们这帮蠢货,怎么教都教不会,这次又不用截肢,精细的检查用不上你们,你们还是去外面把那些伤兵给好生安置了,真是吵的人头疼!”
周鸿听着她训倭兵就跟训孙子似的,跟着的倭兵看看床上蜷缩的跟煮熟的海虾似的伤兵,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只能乖乖出去忙了。
叶芷青等这几个倭兵出去之后,才几步窜到临时搭建的手术床旁边去,小声急道:“你疯了?连这里都敢混进来,要是被张九山发现可怎么办?”
周鸿就悠闲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似乎她担心的样子很好玩似的:“这不是没发现吗?”
叶芷青傻了眼。
周少将军不苟言笑的模样深入人心,偶尔唇角露出一点笑意已经算是心情愉悦了,似今日说出这般近乎无赖的话,实在是极为少见的。
她一拳捶到他胸口,却是软绵绵没用半分力气:“你真是一点不考虑后果,若是被张九山知道你混了进来,还不得活扒了你的皮啊?”
周少将军躺在床上,似乎半点都不为他目前的处境担忧:“谁说我在苏州府,明明我才跟着父帅打下了太仓,斩杀了马三,还在行军途中呢。”
叶芷青就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眼前的周少将军也不可能是假的吧?她俯身下去扯他的脸皮,摸索着在他发际处使劲搓了两下,所有武侠小说里有关于易容术的情节都涌到了脑海里:“难道是戴了人皮面具?”
“那是什么?”周少将军一脸茫然。
“就是……把人的皮活活剥下来,然后制作成面具戴到脸上,易容成别人的模样。难道你没听过易容术吗?”
“听起来似乎很是残忍,不会是你发明的吧”真不怪周鸿问出这样的话,如今倭军之中都流传着“玉面人屠”的事迹,连带着他也听到了一些。
叶芷青遗憾道:“就是……江湖侠客们的本领,我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听起来很是令人神往啊。”
周鸿起身坐起来,揉揉她的头发:“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整天装了些什么啊?话本子里的事情也能当了真。”怕她胡思乱想,还特意解释了一番:“父帅怕我混进苏州之事暴露,特意让军中与我身形相仿的将士穿了我的铠甲战马,假扮我攻打太仓,我正好在苏州里应外合。”
叶芷青恍然大悟,但随即眉头又蹙了起来:“张九山野心勃勃,如果不是常熟太仓两地溃败,竟然还做着问鼎中原的美梦,就算此次逃出去,恐怕还是会卷土重来。这种不死不休的战局何时休啊?反正这次也有人混了进来,不如里应外合,跟着他逃回海岛,直捣他的老巢,一锅端了,省得往后几十年还要疲于应对。”在周鸿渐渐发亮的眸子里,她眉飞色舞:“听说张九山驻扎的海岛之上有金矿,且产量不低呢。”
周鸿差点被她模样给逗乐了:“你这是……看上张九山的金矿了?”
“金矿不都是要上交国家的吗?哪里能轮到我。不过我到时候可以自己去采采,我觉得采金人这个职业还是很有前途的,比开药膳坊要好,万一哪天捡到一大块狗头金,我岂不是发了?”她两眼眨巴眨巴,湿漉漉的望定了周鸿,让周鸿莫名心软,只觉得她现在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脑子一热应下来。
他在她唇上快速的亲了一记,换来叶芷青嫌弃的擦嘴:“你现在一身的血腥,满脸熏腊肉的味道,难闻死了,可别来熏我了!”
周鸿:“……你居然还嫌弃我?我这么兢兢业业扮伤员跑来救你!”大掌扣住了她的脑袋,就是一个深吻。
好在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呼唤声,有人在叫:“叶军医,快来瞧瞧。”
叶芷青推开了周鸿,还有点呼吸不稳,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扬声道:“等一下。”拉过旁边的白帛,解开他的腰带缠了好几圈,又将外面衣服给拉回来,让他捂着腹部别动,躺着休息。
周鸿:”……我腹部没伤。”
“谁让你衣服外面肚子上的血最多呢,简直像把一盆血给泼上去了,都瞧不出来到底伤哪了。”战场上被溅一身血也不奇怪,不过综合他身上的血迹,她“诊断”出了他身上的伤口理应在哪里。
周鸿眼睁睁看着她脚步轻快出去了,将他一个人留在了手术室里,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她才又回来了,身后跟着抬着伤兵的助理,手术床要用,将他暂时扶到了墙角的椅子上坐着休息。
而周鸿也亲自见识了叶芷青绑起了袖口,吩咐助理按着伤兵四肢,给人截胳膊的样子,被截肢的连止疼的药都没有,扯着嗓子惨号,场面十分惨烈。
他旁观了整个过程,对她得了个“玉面人屠”的诨号总算有了深刻的了解。
等到截肢手术下来之后,伤兵被抬了出去,还有倭兵提着药罐子过来,舀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