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喜欢手工编织的毛衣啊?”苏英问他,“如果你不嫌弃,等我们忙过去之后,我也给你织一件,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那太好了,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我去买线,你只负责编织,好不好?”
“不用,从挑选毛线到花样款式都让我来,保管你穿着好看又暖和。”
帮苏英把衣服搬进屋里之后,老方走了。苏英迅速整理好衣物躺下休息,她也疲惫不堪。
一轮白亮的圆月高悬在空中,如水般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花好月圆的午夜,总是让人思潮翻滚感慨万千。
苏英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粗糙的手指,想起老方对毛衣爱不释手的样子,觉着自己特别有成就感。
她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织毛衣的情景,那可称的上是她们宿舍石破天惊的头等大事。
“老大老大,快看咱们老七也要织毛衣了?”老四叽叽喳喳像只喜鹊一样传递着消息。
“别胡说,她还会织毛衣?连毛衣针都不会拿。”正在埋头织毛衣的老大眼皮都没抬,就把老四的传话定义为虚假消息。
“真的,昨天都把毛线买回来了呢,你还不相信,等着她缠着你教她呢。”老四嘟嘟囔囔的说着,“你看,那毛线就在床上放着呢,用枕巾盖着。”
“买了线也白搭,连个手套都不会织,还想织毛衣,简直是异想天开。”老大放下手里的活,跳下床,走到苏英床边,从枕巾下掏出毛线,“还真是来,小妮妮犯了神经病了啊。”
果不其然,一向在星期天看书打球的苏英,静静的呆在宿舍,毕恭毕敬的像老大请教起了织毛衣的本事。
老大是编织高手,对于这个菜鸟的求学愿望不屑一顾,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别学了,很费劲,不是看扁你,你一年也织不起来,肯定会半途而废的。”
“我一定会坚持织完,你就教教我吧,好姐姐,行不行啊?”苏英抬着小脸央求着,“我给你打开水,每天两壶。”
“咋买这个颜色的线”老大很挑剔,对毛线也不满意。
“不是我穿,想给别人织。”苏英的脸红了,低下头小声说。
“哎呀,你想给他织啊他那么帅气,你织的毛衣人家会穿吗?再说你也织不起来啊。”
“你快教我吧,我会废寝忘食的织,一定能织起来。”
苏英是个聪明姑娘,学的很快。整个晚上,她都坐在被窝里,马不停蹄的编制。几个小时下来,一个大毛线团织完了,她伸伸懒腰,拿给作品给老大炫耀。
“这里掉扣了,拆了重来。”老大不由分说,退下毛衣针,揪着线头,没用几分钟,就拆光了。
苏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瞬间化为乌有,急的眼泪要掉下来了。
“我说不是容易的事吧?还是放弃吧。”
“不,再来,就再来。”
又被老大拆了几次,苏英总算过了初学这一关。
“老大,我这毛线怎么拽不动了啊?”连续奋斗了七个晚上,加上一个星期天,毛衣总算织出了一大片,苏英的脖子早已经僵化,眼睛也快看不见了,手被磨的通红生疼。
“我的老妹妹,你这不叫毛衣,这就是铁衣啊。”老大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毛衣,放到床上,“都来看看,咱老七织的毛衣能站住,和铠甲一样。”
“这么硬,怎么穿啊”老四也凑过来说。
“不要,再拆就来不及了。”
“你的手太紧了,不但毛衣不好穿,手也要磨破了吧。”
“是,手破了好几遍了,就是掌握不好。”
“少用点劲,松一点就行了。”
“可是松了网眼太大,不暖和啊。”
“你真傻,毛衣是套在里面的,松软才舒服。还是拆了,这样的衣服没人会穿。”
“别拆,这是我也要送他的生日礼物,再拆就织不起来了。”
“我们帮你吧,我给你织袖子。”老四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顿生怜悯之心。
“不用,我自己来,我一定能织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每当想起自己第一次织毛衣,苏英都忍不住偷偷笑。她想,那件chù_nǚ作扔到垃圾箱都没有人会捡的。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她织毛衣的技术已经非常娴熟,闭着眼睛,甚至睡着了都能织的很完美,和商店里卖的分毫不差,只是他却没有福气穿。
天亮了,今天是周末,照常上班。
苏英给老汪吃过早饭,洗刷完毕,等待老汤。今天老杜家里有事,老汤继续照顾老汪。
这时,苏英突然接到了汪有爱的电话,说是今天有空要主动照顾哥哥。
这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苏英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问了一遍。
汪有爱抢白了她一通:“你咋回事,我看看我哥哥,不行吗?我都快两个月没有见他了。”
是啊,出院这么久了,汪有爱同志人间蒸发了似的,从来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昨天我听一个朋友说,在公园里看见我哥哥了,说他人胖了,气色也不错。待会我去接他,去植物园玩,然后去吃大餐。”有爱自顾自的说着,“你也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