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了推房门,房门并没有落锁,然而却只能推开些许缝隙,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挡住,推开便会马上被弹回来。
“夜云裳你在不在?”
花辞用力又推了推,这一次的力道又大了几分,隐约的看到了地上的一缕衣角,正是夜云裳这些日子所着。
“夜云裳。”
花辞又喊了一句,这一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将门撞了开。
“咚。”
随着一声闷响,门开的同时,昏厥的夜云裳也被撞倒在地。
“夜云裳你醒醒。”
花辞拍了拍他的脸颊,忽然想起她在天择岛上也是这样呼唤苏敬尧,只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回应,甚至......
“夜云裳你不能死,我还没问清楚你我之间的事。”
花辞钳住夜云裳的手腕,查看他的脉相,还好他事先服了药保住了心脉,昏厥只是劳累过度所致,但比起这些他身上的外伤更为严重。
花辞摸了摸他红润的脸颊,知晓其正在高烧,遂连忙出门呼唤了两个人来,将他抬上床。
船上原是准备了两名大夫,然而此时苏敬尧情况不明,他们都守在其房间,她便也没有去打扰,反正夜云裳受得是外伤,这也是她的强项。
花辞回房取来出门之前苏敬尧所准备的包袱,其中瓶瓶罐罐写着各样用处。她先给夜云裳服下了退烧之药,随后又在仆人的帮助下褪去了他的衣衫,只着一条亵裤。
赤身的夜云裳展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饶是她见惯了各样外伤,也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苡姀
夜云裳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是与巨蛇争斗之时留下的外伤。骨折的一些地方骨头错位,几乎是穿破皮肤而出。
花辞不禁惊愕,他竟然用这么这样重伤的身体,一路背着苏敬尧去岛中寻自己,甚至是出岛,这极有可能会永远丧失行动能力,她相信习武的夜云裳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后果。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手手臂有一处用衣襟布简单的包扎的伤口,衣襟布被血浸透的早已不见底色。
那伤口上的布拆开之后露出一大块被剜掉肉,已经露出白骨。从边缘的痕迹来看,应当是他自己剜掉的。
花辞猜测他应该是被什么毒物咬了一口,情急之下唯有此计策。可饶是她曾经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倘若换做自己,也无法下此狠手。
而夜云裳的左肩膀处也有一处刀伤,从其伤迹来看,应该也是夜云裳自己所为。花辞又猜测到,会不会是当时他觉得毒素没有控制住,想砍下自己的一只手臂。
花辞心酸,想起了方才甲板上竹筝说她的话。
“灾星......”
花辞浅声呢喃,回想着过往种种,似乎是从其出生之前,身边人便被自己所累。
无论是她母亲被冤枉;还是玉玲珑中蛊;甚至是作为鬼手门掌门人的逸尘先生,也因牵挂自己而无法回去鬼手门。
现在苏敬尧生死未卜,夜云裳身受重伤。这一切那一件不是因为自己。
花辞半眯起眸子,透过开着的窗子望向夜空,如果可以她也想问问老天,难道她是被抛弃了么?为何她从来得不到幸福,从来得不到平静的生活。
“原来,我一直是天之弃女。”
花辞讥笑,一切过往化作云烟,她忽然看透了自己的人生。
她退下了所有的仆人,闭上眸子深呼吸几番用以平静她的神思,而后仔细为夜云裳诊治。
两天一夜,她才将夜云裳身上的所有伤处理好,有些棘手的,她也简单的处理过,至少可以撑到他们回到北川城。
夜云裳自始至终都没有醒来,只是在梦中不断的呓语,喊着一名女子的名字——苡姀。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夜云裳的双手一直紧握成拳,似乎很愤怒。
花辞几次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是徒劳无功,她也只能任由夜云裳如此浪费力气。好在他的烧三天便退了,而花辞在药中又加了些有助安眠的药物,令其一直昏睡养伤。
回程的船因为苏敬尧的病开得很快,几乎所有人在拼命的加速。天公作美,也很怜惜苏敬尧,一路上都风平浪静格外顺利,六日后便回到了南凌的萦城港口。
“他会好起来么?”
花辞不安的问向竹筝,而竹筝只是冷着脸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北域冰封期止,商船会一直护送你们去青山镇的港口,那里有苏家马车等候。”
言罢,他便带着苏家众仆人快速下船,上了自他们离开一直守候在港口边的苏敬尧的马车。
花辞虽然担心苏敬尧,但夜云裳的病情也是拖不得,尤其是三月之期将近,她也更担忧玉玲珑,心底亦是归心似箭。
“苏敬尧,你一定要安好。”
花辞站在甲板上目送竹筝等人离开后,商船再度出发,一路去往北域青山镇。船上人少了大半,遂速度也降了下来。
但好歹是苏家的商船,仍旧快过其他船只,五日之后便到了青山镇,而那里也诚如竹筝所言,苏家准备的马车早已等候。
仆人小心翼翼的将夜云裳从船上抬上了马车,而后驾车带他们回都城。千里良驹稳且快,又过了四日他们便回到了已是春暖花开的北川城。
等到回到都城城东,还没等进入府邸,隔着一道墙,花辞便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架势,连她推开门走进院子都没人发现,似乎所有人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