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么说,让我感到颓然,就好像一点小事也办不妥似的。我敷衍着她,也是在敷衍我自己:“以后会有机会的吧!”
不过仅仅过了不久,我还是应了莫思薇的邀请去她家吃饭。理由很简单:她家的那个灯管又坏了。
“现在的东西漂亮是漂亮,但质量真是不牢靠。”她在微信里说,“我先前的那个用了7年了,这个连7个礼拜都用不到。”
她一说起那个灯管坏了,我就感觉自己仿佛也有什么责任似的。毕竟是当日我给她安装上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售后。也许我弄错了什么地方,也许我碰坏了整流器,也许只是单纯我不走运,必须再走一趟。
她说,这次来帮她换灯管,再不能把我当免费工使唤,她弄几个菜招待我,让我务必留出那个时间。
我当然再不好回绝,不过也不想弄得特别郑重。所以我提议了一个工作日,那样的话我在上下午班的间隙可以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肯定足够。不过莫思薇却不同意,她说周六吧,周六有事吗?周六她才有工夫。
那个周六,我比平常的日子更早起来。虽然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了,但还是会因此这样的事情而睡不着觉,实在有些可笑。通常周六我都会比较懒散一些,不过那天我却很从容地洗漱,并且刮了胡子,还拍上了须后水。韩晓的培训学校忙就忙在六日两天,她走得早,也不吃早餐。我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弄了一些煎鸡蛋和面包片,拿出一包牛奶然后去喊丫丫起床。
丫丫揉着惺忪睡眼百般不愿地起来,她推开我,把自己在卫生间关了半个小时。出来后还是很没好气,一声不吭地拿起夹着煎鸡蛋就往嘴里塞,嚼着嚼着,她就打了一个喷嚏。
我问:“着凉了?”
她揉揉鼻子,不悦地说:“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是须后水的味儿,我回答:“可能拍得有些多了。”
闺女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几乎让我原形毕露。但她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慢吞吞地吃完了早餐,在我的强迫之下喝完了牛奶,再收拾课本文具,。
丫丫对补习这件事情的抵触是通过这种蜗牛式的低速表现出来的,她会把能磨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给磨蹭掉,就仿佛只要她磨蹭得够久,课就可以逾期不上了似的。
但最终我还是准点把她送到那个补习班的楼下。
她下车的时候,我不忘跟她开每周一次的玩笑:“学得开心!”
她不理我,“哼”了一声,甩上门便走了。
时间还早,去莫思薇家之前,我得找地方转转。所幸我还记得她家那根灯管的瓦数,到一家电器店里买了根新的。可这总共也没花到十分钟,回到车上后,又百无聊赖起来。我不能去太早了,一来显得过分积极,二来她是得准备午饭的,我干坐在那里,又是种无形的压力。于是我启动车,在街上瞎转起来。
可越是漫无目的地瞎转,就越是往自己的潜意识里走。开了一阵,我便不知不觉在一片老小区外边的路上被堵了个够呛。抬头看看道路两旁,我才发觉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再往前开点儿我反应过来,路边居然是小沐租住的那个小区。
我有日子没来了,从前来的时候也因为心虚,往往不敢太昂首阔步,所以周边的景致总有种朦胧之感。我被堵的地方恰恰是小沐最常进出的那个路口,我真担心她这会儿会因为什么缘故走出来,又恰好看到我。这段日子我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每天迟到早退,借着其他同事的掩护拒绝跟她做更多的交流。她给我私下里发过信息,跟工作无关的我只当没看到,跟工作有关的,我或者让她跟其他人对接,或者说到公司里再谈。
我这么做未免太绝情了一些,事情可真够复杂。一年多前,我还以为自己一度喜欢上了她,现在就有巴不得不曾沾上过了。我的爱情原来是这么地轻巧和可笑。我想这里面可能有把她当作莫思薇的替代者的因素吧,也可能我实在不想卷入她以及她男友的关系漩涡里了。
所以,我努力地在人车的洪流里强行挤出一条血路,行迹仓惶。最后我一直开到公司的楼下停下,才松了口气。
天又下起雨来,这个季节的雨水格外地多。早上我看天气预报时提醒过丫丫,可小姑娘还是忘了带伞,我就把车上的一把拿了去给她用。但现在看来,我自己一会去莫思薇那里怕是也需要雨具。毕竟上回去她家是运气好,停得近,万一这回我没找到好停车位呢?岂不是要从小区门口一路狼狈地淋进去?
于是我找了个地方泊车,熄火,快步跑到公司的楼下。
公司的大办公室里应该有公共雨伞,这也是我让人安排的一个小小福利。现在年景不好,最近一年都没怎么加过班,我想方设法地让员工们更舒适些,只求他们跳槽别跳得太难看。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因此受惠。等我走到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插进锁眼,一拧,却发现门根本没有上锁。
我满腹狐疑地将门推开,眼睛一掠,就发现小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她也抬起眼来,看到是我,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的样子。我很尴尬,差点就要退出去把门关上。我真希望办公室里再有个第三人也好,可惜我环顾一圈,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这是周六,她居然不在家呆着,却出现在公司。我没办法,走过去尴尬地跟她打了个招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