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地落荒而逃。心中暗觉不对劲,海离归轻轻跳了下来,待到小丫鬟彻底离开,摸索着进了那房间。
厢房里住着的,惯常是体面一些的丫鬟,只是大房二房的丫鬟素不来往,此事倒是有几分蹊跷。绕过杨柳木的屏风,但见一张张杨柳木床榻排地整整齐齐,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绊,待到看清,原是一个小小的锦缎香囊,上面“锦香”二字针脚细密。
香囊有些脱线,脱掉的线头被木刺勾在一侧的床榻边,可见那人走得匆忙,竟是碰掉了随身的东西也不知。翻起枕头,却见又一个绣着“蕙”字的香囊,倒是半成品,一旁还有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珠翠有些许脱落,尖端沾着淡淡的血污。
这金步摇,难道竟是大夫人前日里遗失的那个吗?他心知蕙心是无辜的,再扫一眼那落在地上的香囊,不由叹一声侧夫人真是好计较!冷冷一笑,海离归拾起金步摇与香囊揣入了自己的怀中,再使轻功离开这是非之地,翩然降落在了丹房的门前。
自从进了将军府,如何自炼丹药那可是必修之课,毕竟身为护卫责任使然,难免磕磕碰碰甚至受伤中毒,有时条件所限只能自己配药。若是用寻常的汤药,虽然药性温和,却极为地麻烦,而若是炼制成药丸,不但保留了药性而且还便于随身携带,自是最佳的选择。
另外,之所以不去购买现成的丹药,反而选择自炼药丸,是因为海离归曾经得到过一个滋补秘方,乃是家传,用于补血益气自是最好。他相信,外面炼好的丹药,自是比不过自己亲手炮制。
轻轻打开药包,细细地称量分配,海离归用碾子将药块细细研磨成泥,又捏成大小适宜的药丸,接着便开炉炼丹。炼丹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待到炼好,热热的丹房中海离归已是满头的大汗。
蘅芜居,锦香发现遗失了香囊,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让二小姐知道,只能偷偷地告诉绮香,二人在那里干着急。
“锦香,不是我说你,就这么点小事,你怎么会搞成这样?若是坏了二小姐的事,以后够你哭的!”绮香心中焦急,一脸的责备之态。
“我……我,难道要我回去找吗?若是被发现,二小姐岂不是就白忙活一场了?”锦香眉头紧皱,眼圈也有些红红的。
“唉,既是如此,那你便自求多福吧,但愿,那香囊只是碰巧落在别处了,最好不要在……”话说了一半,绮香神情一滞,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若有这个精力,不如去多折几枝腊梅来插瓶吧,若是深得我心,便赏下一篮新摘的冬草莓!”说着话,司徒嫣然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进来,眉梢眼角尽是浓浓的笑意。
正文第八章出事
炼好药丸,海离归信步来到菡萏阁,将它交付到了兰心的手中。海离归与蕙心的关系,兰心并不明了,但却也心知这小侍卫人品不坏,定是不会害人。微微颔首,兰心手持瓷瓶进了里屋,倒出一枚药丸试着塞入了蕙心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唇舌间苦涩弥漫,蕙心不由皱了皱眉头,而随即,身上的酥软酸疼之感便淡去了不少。看着她愈发红润的气色,兰心轻轻舒了一口气,看来这药也是良药,小侍卫定是花了血本吧?丹药连服了三日,到了第四日,蕙心高烧褪尽,悠悠然醒转了过来。
蕙心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随即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顶淡紫色的阮烟罗帷帐,空气中尽是沉水香熟悉的芬芳。自己,这是回到薛家了吗?难道,那些生离死别竟是一场幻梦?
但听着外面的杂音,蕙心的脑中又渐渐清明了起来,方知自己并未回家,不过是躺在大小姐的房间里罢了。这样想着,莫来由有些揪心的疼——如今这境况,父母双亡,自己哪还有什么“家”?
“蕙心丫头,你可算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一支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唔,高烧褪完了,看来此番在鬼门关口绕了一圈,这女娃终究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小心翼翼地,桂嬷嬷递来一盏温热的薏仁粥,见她吃得起劲,一颗悬吊吊的心终究还是落了地。
“多谢桂嬷嬷,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丫头放心,大小姐已然痊愈,只是还需要继续将养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过来。”
“那大夫人呢?”
“大夫人还在大小姐那里守着,已经几天未合眼了,唉,也是个操心的命……”桂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兰心,扶我起来,我们还是去看看大小姐吧。”薏仁粥用罢,蕙心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夫人能把暖阁让给一个丫鬟,而且还派人悉心照料,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自己既然痊愈,那便为大夫人分分忧吧。
起身下床,缓缓地踱进内室,浓郁的药香四溢,越是靠近司徒锦毓的拔步床,空气越是温暖如春。轻轻靠近,但见床上躺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女,面色微红沉沉入睡,而床边,大夫人李氏端着盏药汤一勺又一勺地轻轻吹着,吹凉了便小心送进锦毓的口中。
看着大夫人的无微不至,众丫鬟心中皆是动容的,尤其是大夫人眼底那团明显的乌青,一看便知是好久都没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母女情深,可惜锦毓却看不见,依旧躺在那里,嘴角漾起了一抹甜笑。这样的司徒锦毓,安静又听话,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虽是未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