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抬走,对了,还有前几日送来的那些赏赐,我也要一并带走翻查。”说完,刘嬷嬷对身边的太监宫嬷使了个眼色,很快的,众人如饿狼一般,迅速冲进了常素阁中,开始大肆翻找一切能拿走的物什。
经过一番翻找,刘嬷嬷带来的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整个常素阁清空,刘嬷嬷这才心满意足,带人离开。
望着刘嬷嬷离去的背影,常嬷嬷狠狠地跺了跺脚,“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坐立于十米高的树梢上,躲在树丛间的云姜嘴角勾起了一丝诡秘的微笑,“刘嬷嬷,十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嚣张狂妄啊,看样子,姜王后驾崩,你不仅没有势如山倒,反而凭借这阿谀奉承的本事,又攀上了一株高枝,这十年来,你在这南楚后宫的日子,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嘛。”
“不过,善恶终有报,若老天不报,那,就由我亲自来报!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说完,她往后一仰,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南楚后宫上方。
第022章 贪婪
回到暖香阁,刘嬷嬷开始命人清点从常素阁带回的赏赐品,这些赏赐品必然是不会再还回常素阁,至于宜月殿,也从未丢失过什么进贡的丝缎。
一切,都只为了打压风头正盛的尔淳小主,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后宫之中的规矩。
“嬷嬷,所有赏赐品均已清点完毕,这是册子。”一名宫女将名册送上。
“好了,你们出去吧。”刘嬷嬷接过册子,摆了摆手。
“喏。”宫女们颔首作礼,退了出去。
刘嬷嬷起身,细细的扫视着满屋的琳琅珍宝布锦帛匹,右手缓缓的从那些镶金琢玉的雕花木箱上拂过,嘴角带着得意地笑,“大将军的亲外甥女又怎样能抵得过淳贵妃娘娘独揽大权,掌握朝中权势”
刘嬷嬷放声大笑起来,随手抓起一把珍宝首饰,眸中闪着贪婪的光,“我的,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哈哈哈。”
既能依照淳贵妃之命,打压了常素阁的尔淳小主,顺道替自己出口恶气,还能在宫女太监中立个威,又能中饱私囊,将这些赏赐留下一部分,悄悄据为己有,此乃一举两得,刘嬷嬷眸中迸着贪婪的光,不断抚摸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她目光一顿,停驻在一条珍珠项链之上,伸手拿起,口中发出赞叹之声,“啊!珍珠!和我家乡的那些珍珠一样美!”
说完,她将珍珠项链拿起,仔细端望,眸中闪烁着神采熠熠的光,“光滑圆润,晶莹饱满,玲珑剔透,乃上品也!只有我的家乡,才会产出如此上等的珍珠!”
想到这,刘嬷嬷闭上双眼,将珍珠项链置于心口,似乎忆起了数十年未曾回过的家乡,眼角渗出一行老泪,“这是我家乡的珍珠……”
昔日种种回忆涌上心头,细数过往数十年,刘嬷嬷百感交集,她小心翼翼的将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心中发出满足的叹息。
……
月色微凉,透着几分萧条,南楚王宫的最顶端,俯览整座江山的最上方,盘膝而坐着一个素衣少女。
当圆月升起时,云姜双目微闭,手执一支玉箫轻声吹起,月光洒下,照在少女的侧颊上,清冷,苍白,如今晚的月色一般冰凉。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云姜才放下双手,但额上,已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那些曾经背叛过她的人,她曾发誓,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在金銮大殿上,在那条通往大殿的漆黑小道中,那些悲凉婉转的哭泣声,诉说着千百年来后宫女子悲惨不堪的命运,她们挣扎,她们哭泣,她们反抗,最终还是徒劳,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被当做筹码,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成为牺牲品,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
没有思想,没有自由,被剥夺了全部的希望,看不见明天,也没有未来,生活在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之中。
既然如此,又何必给她希望,又何必给她笑容,让她天真的以为,幸福美好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若,她宁愿从一开始,就抱着绝望,那么也不用这般失望。
悠扬婉转的箫声飘荡在南楚后宫的上方,带着几分惆怅,几分悲凉,道出了吹箫之人那荒凉的内心,戚静的夜晚,迢迢箫声并未显得多么刺耳,倒是与南楚后宫这一人得宠万人荒凉的景象遥相辉映,没有人会想到,这玉箫之声会是从世人口诛笔伐的妖女口中吹出,也没有人会想到,这妖女居然敢只身一人,独闯南楚后宫。
于她而言,入南楚后宫如入无人之境,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闲逛一般惬意,她既有能力不着痕迹的夜闯楚宫,那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暗闯楚王寝宫,割下楚王项上人头,但她为何偏偏要大费周章,挥兵十万征战?
答案,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报复,跟在扶夜身边整整十年,云姜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死亡只是结束,而令一个人彻底绝望,拿走他生命中全部的希望,才是最令人肝胆俱裂的,一个人只要还怀抱着希望,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会继续追寻幸福,一个人如果连对生的希望都没有了,那这个人活着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