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北凉国大将军,征战沙场上阵杀敌无数,如今居然被困在这小小的暖玉软榻之上,和一个妖女共枕而眠,说出去都笑死人了。
“傻瓜。”云姜缓缓一笑,“你若今晚去睡了大牢,那么从此就再也见不到日出的朝阳了,我可不是在吓唬你,这南疆大营中,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等着将你制成人蛊,你应该是明白的。”
听云姜这么一说,南宫陌的心微微有些颤抖。
没错,南疆秘术闻名天下,人蛊虫蛊诡秘异常,听说那些蛊毒一旦种在人的身上,那伴随着的就是一生一世的折磨,直到死的那天,蛊毒仍会继续蚕食尸骨,直到啃尽每一寸骨髓,方的罢休!若非如此,这千百年来,天下人又怎会将南疆国口径相传,描绘的如此诡异可怖呢?
受伤流血都是寻常之事,脑袋掉了碗大一块疤,胳膊断了拾起来便是,南宫陌从来不怕伤痛,但对于南疆秘蛊之术,南宫陌却和天下人一样,因为其神秘诡异无法预知,而感到未知的恐惧。
听闻,人死不过一捧灰,倘若被南疆蛊术缠上,侵蚀的就不仅仅只是身体,而且还有灵魂。
“快点,乖,过来躺下。”云姜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南宫陌过来躺好。
她侧躺着的样子,慵懒的就像一只猫,高贵中透着几分娇媚,她望着南宫陌,那个傲娇到几乎都要飞上天的年轻将军,嘴角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第019章 楚河与汉界(一)
在这南疆大营中,在她漫长且痛苦的生命中,南宫陌是一抹光,唯一能照进她心房的光,暂时驱散她心里那些杂乱不堪的阴霾,只有在面对南宫陌的时候,她坚硬的就像一块石头的内心,才会稍稍柔软一点。
她看着南宫陌,她相信南宫陌绝对不会知道,只有在面前对南宫陌的时候,她才会展露出最柔软的一面,登上高位的她,无论面对任何人都冷酷的像一块冰,只有在南宫陌面前,她才会敛起那又长又尖的指甲,就像一只猫,看到了熟悉且信任的人。
不过云姜心里很清楚南宫陌此行目的为何,没错,他是来杀她的,他想要的,是南疆王后的项上人头,作为迎娶云姜公主之聘礼。
想到这,云姜眼角透出一丝阴鸷的光,那个该死的单玉淳,没错,就是那个老家伙提议的让南宫陌率军御敌,也是那个老家伙提议的让南宫陌割下叛将人头以作迎娶公主之聘礼,想到这,云姜满腹怒火,要不是因为单玉淳多年来一直与华子龙明争暗斗,留着这个老家伙,便是在为华子龙制造麻烦,她真想立刻捏死这个老家伙。
南宫陌站在那里,想了想,觉得这样一直站着也不是个办法,与其扭扭捏捏的,反倒像是有什么暧昧不清,倒不如干干脆脆大大方方的,还自然一些。
于是南宫陌轻咳一声,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
“这里,楚河与汉界,看清楚了,不能越界。”南宫陌将斟满茶水的杯子放在软榻的正中间,“不准越过界线,也不准将茶水打翻。”
“这是做什么?”云姜捂嘴轻笑,看着南宫陌,“将军是要跟我玩小孩子的把戏么?”
“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是为了你好。”南宫陌看着云姜,认真且严肃的说道,“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姑娘,我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闲言碎语能杀死人的,懂么?”
“我都是妖女了,还在乎什么名誉?再说了,这南疆国我说了算,谁又敢说我半句闲言碎语?谁敢说,我就把他的舌头割掉!”云姜大笑着说道。
她笑的时候,身子微微往后仰起,小胸脯上挺翘的两座雪峰微微起伏着,看起来诱惑至极,白皙的脖颈一览无遗,光滑白皙的就像刚出水的嫩豆腐。
南宫陌微微将视线偏了一些,不敢作过多的停留,这妖女,简直就是一个祸害,多看一眼都能要了人的命。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南宫陌轻声念叨着,将视线转移,转移,再转移,不得不说,在面对这样一个诱人至极的绝色尤物,男人基本上都是把持不住定力的,强势如曾经的南疆王扶夜,不也拜倒在这个小妖女的裙摆之下了么?更何况是他这个初出茅庐,连女人都没见过几个的年轻人,和扶夜一比,他就像是一只刚刚学会展翅高飞的雏鸟,而扶夜,则是翱翔天空多时的雄鹰。
雄鹰尚且被这只小小的花蝴蝶给吞噬了,更何况是他这只小雏鸟?动心与否,只在时间长短罢了。
楚河与汉界(二)
“不管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孩子,天下间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也没有区别!”南宫陌板起脸来,居然认真的教训着她,“脸皮再厚的女孩子,那也是女孩子,看好了,这杯茶,这条界线,不许越过来。”
说完,南宫陌将长袍裹在身上,侧身而躺。
云姜愣住了,女孩子……,他称自己为女孩子……?好陌生,好遥远的称呼,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人叫过她女孩子了,扶夜高兴的时候叫她姜宝宝,不高兴的时候骂她小贱婢,师兄师姐当面叫她小师妹,背地里叫她小妖精,夜枭宫的教众称她为圣女,而天下众生,则称她为妖女。
这些年来,南宫陌是第一个把她当女孩子看待的人,只有南宫陌,既不怕她,也不利用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来看待,还担心她的名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