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能找着合住的,公司还有一套空宿舍,我马上就可以搬出来!”朝颜两难,只好推脱道:“我妈肯定不会同意。”黄蓉蓉眼睛眨了眨:“那你回去问问,如果她同意了,你可别想着搪塞我!”
没想到等朝颜一回家,许闻芹居然把东西都给她整整齐齐收拾好了,一个劲地催促她:“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的,上班别来回跑了,又辛苦又不安全,你就周一到周五在宿舍里睡睡觉跟同事玩玩,老一个人待着怎么行!周五一下班我就让你爸去接你回家来过周末,这样大家都省事,又放心!”家里最近买了个客货两用车,图的是进货方便。
朝颜看着妈妈,眼睛里腾起一阵淡淡的湿雾,半晌之后:“妈,抽空去染染发。”
朝颜跟黄蓉蓉终于住到了一起,一晃也就两三个月过去了,两人成天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仿佛又回到了念大学那会儿。
可朝颜知道,有些事,永远回不去了。
有天懒得做饭,黄蓉蓉带了比萨饼回来:“吃吧吃吧,”她刚咬了两口,就埋怨道,“真不好吃,还没罗憩树偷进我们宿舍那会儿带来的小煎饼好吃呢!”
她突然噤声,抬头看,朝颜若无其事地慢慢沿着边儿咬着,仿佛没听到一般。
黄蓉蓉恻然。
有些事,永远都回不去了。
半夜起夜,她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时惊吓,差点叫出声来。
是夏朝颜,她默默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黄蓉蓉装作没看见,目不斜视地从卫生间回到房间,关上门,反身趴在枕头上。
眼角源源不断的湿意。
很长很长时间,同样的,她一动也不动。
一天,黄蓉蓉跟朝颜下了班一块儿出门,可巧就碰上公司里那三大海龟,旁边还跟着一大堆同事。海龟之一方大同是黄蓉蓉的顶头上司,笑着跟她打招呼:“小黄,我们想去唱k,没事儿一块热闹热闹去吧?”另一只海龟成凯瞥了朝颜一眼,微微一笑:“夏小姐也一块去吧?”黄蓉蓉原本看见甘婷婷也在呢,一百个不乐意,一听这话,立刻改变主意:“好啊好啊——”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后面挺熟悉的一个声音:“好什么呢?什么事这么热闹?”
一进卡拉ok厅,朝颜就明显愣了一下。
黄蓉蓉不察,坐在那儿已经跟同事里头一个小美女聊得挺开心的了,成凯不显山不露水地坐到朝颜身边:“夏小姐喜欢喝点什么?”蛮知道分寸的女孩子,清秀寡言,平素最多淡施脂粉,跟公司里头那帮花枝招展香气四溢的小ol们比实在是挺少见的。朝颜笑了笑:“白开水。”话音刚落,服务员已经端了一杯热开水到她面前,朝颜抬头:“谢谢。”成凯手上端着杯葡萄酒不免诧异。德国十年,跟欧洲人学着习惯了下班后喝点儿小酒解解闷,他又看看一旁甘婷婷矜持无比地小口啜着小洋酒,姿势优雅仪态万方巧笑嫣然,心想这才是国内典型的那种80后娇娇女呢,追求物质,享受生活,不由得对这个端着白开水也喝得挺专心的朝颜又起了几分好奇,刚想再说上两句话,朝颜已经起身,朝他抱歉地一笑:“我去下洗手间。”
静寂的后院,浩渺的星空,朝颜抬头,看着那棵叶冠丰美的银杏树,她缓缓地把脸贴了上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转身来,身后的另一棵树下,斜斜倚着另一道人影。
甘婷婷唱完一首《相思风雨中》,在众人的笑闹鼓掌声中袅袅婷婷地下来了,左张右望了一下:“诶,齐总呢?”黄蓉蓉瞄了她一眼没吭声,成凯心里也想着这夏朝颜怎么去趟厕所就没影儿了,正朝外瞅着呢,方大同笑了笑:“齐总给我短信有事先走了,不过呢,”他顿了一下,“他说了,今晚这单他买了,大家伙儿随意。”
众人欢呼。
方大同拍拍成凯:“兄弟,来,陪大哥我上去唱一个!”
两分钟后,众人被普通话已经有了外国口音,声调音准更是惨不忍睹的俩老男人的《真心英雄》炸得抱头鼠窜。
还是那么静寂的后院,不知道哪儿传来了咿咿呀呀的昆曲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两人一时默然。
过了半晌,齐唯杉终于开了口:“没事吧?”朝颜点头,强颜欢笑:“没事,挺好的。”
齐唯杉轻哼了一声:“好?好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宋泠泠提到过她胃寒,他刚跟服务员吩咐了一句,没过多久,就看到她推门而出。
他看着她,点上一支烟,青烟袅袅在朝颜面前升起:“你现在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克扣员工薪水。”
她瘦多了。原先就小小的脸,现在更是下巴尖得厉害,就连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朝颜看着他蹙眉,很不满意地盯着自己,下意识摸了下,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过了半晌,齐唯杉看着她:“算了,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事先并不知道方大同他们会挑这样一个地方,也不觉得朝颜这种状态适宜进去,且不会扫到别人的兴。
朝颜明白,点了点头。
从前的齐唯杉,在罗憩树口中只是语焉不详提及一二。
那个时候,他们这对小恋人,聚少离多,恨不能把时间掰成两半用,又怎会有精力跟兴趣牵扯旁的不相干的人?
而后来临毕业前发生的那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