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的一些人瞬间笼罩。

随后，段天成那浑厚威严的声音，响彻全场。

“被幻境选中之人，皆有资格入我五大门派门墙，其余弟子稍安勿躁，稍后自有大荒仙盟其余门派长老前来甄选弟子，在场所有人，包括有资格入我五门派之弟子，届时也可选择其他门派入门。”

“秦树苗除外。”

段天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迟疑道：“请秦小姐稍安勿躁，稍后自有人为你细说分明。”

对于如何列队，幻境内并无强制，故而考生们都是三两相熟的聚在一起，什么什么先锋队的五个小伙伴自然是站在一处，当光芒降下笼罩四人，却独独漏过秦树苗的时候，四人已是无比震惊，而段天成最后补充的那句话，却让四人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怎会如此？发生了什么？他们注意到段天成那个秦小姐的称呼，不祥之感呼之欲出。

四人齐齐转头，却见秦树苗双眼眯起，面色平静，她抬手阻止方欲张口的凌小寒，轻声道：“等。”

议论声如野蜂翔空般骤然响起，秦树苗，这个让他们一路仰望、嫉妒甚至颤抖的名字，此刻再一次成为他们最关注的焦点。

十万名新晋弟子，每一位都能听出方才谈及秦树苗之时，仙长口中的放弃与疏离之意，一时间无数种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妒忌之人狂喜，仰望之人冷漠，平和之人惋惜，众生百态，不一而同。

“肃静！”

随着段天成平静而威严的低喝声席卷全场，泯灭所有人杂乱的躁动，他与岳千愁、黄月婷及陆影，自演法殿内缓步而出。

唯独少了顾沧海的身影。

以往这样的场合，从来都是灵虚剑派主持场面，但这几日顾沧海都心绪不佳，岳千愁相请数次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无奈之下，只好让段天成代为主持。

“有资格入我五大门派之弟子，请根据自身灵脉属性，自行挑选心仪门派。”段天成一挥手，其身前便出现被光芒笼罩的五方区域，每个区域上方都闪烁着五大门派独有的标识。

灵虚剑派是一把燃烧着虚白色火焰的小剑，玄天宗是黝黑的一刀一盾，岐黄宗是散发着白色光芒的药囊与两支金针，林野宗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而噬影宗，则是一对血红色的短刀。

与此同时，每一个有资格的弟子面前，都出现了一排字，显示着自己的灵脉属性与品级。

不断有人自人群中走出，站到自己所选中的门派区域。

但秦树苗的四位小伙伴，直到所有人都选定了门派，仍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没有人挪动脚步。

“干什么干什么？”秦树苗看着四人，一脸嫌恶，“脑子都被狗吃了？过去啊！戳在这里想干啥？”

四人沉默不语，依旧纹丝不动。

“特么的，一群死脑筋！我跟你们很熟吗？满打满算我们认识都没有半个月！幻境中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交易！我就是想利用你们帮我完成那些变态任务的！你们现在跟我玩什么兄弟情深？！有病！”

凌小寒看着激动的秦树苗，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你一样可以拿第一，没有你，我清楚知道，至少我会很渣。”

“都给我闭嘴！”秦树苗伸手阻止想要说话的其余三人，随即眯起双眼，望向演法殿前站立的四位真人。

化神真人的威压，即使是不经意间溢出的一丝，也有着绝大的威力。

顶着这种从未体会过的压力，秦树苗眯着双眼，坚定向前一步，手指四人昂首高声开口。

“在幻境里，你们都是我手下败将！”

现场顿时噗通声不绝于耳，不知多少人被这句话惊得站立不稳，就连那四位化神真人，都是面带震惊，但转瞬即逝。

“我只问一句，我秦树苗两次考试均为第一，如何就不能踏入仙途？！”

段天成等四人闻言面带尴尬，号称坐拥三千大道，条条通往长生的大荒仙盟竟无一份仙诀适合秦树苗的灵脉，此事若传将出去，不止五大门派，整个大荒仙盟都将面上清楚，却没想这女孩竟有勇气当场喝问。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解释。

“回答她！”大殿内响起清朗男声，清晰席卷全场，“穷逼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承认自己是个穷逼的勇气！”

此话一出，四人面上尴尬更剧，现场弟子更是人人面带惊愕。

“咳咳，如此我就直说了罢！秦树苗资质绝佳，灵脉更是万年难遇的超品异灵脉，她确实是绝世修仙天才，但此事却也是她踏入仙途的绝大阻碍，因为，如今整个大荒仙盟，都找不出能让其修行的仙诀。”

“也就是说，在如今的大荒，超品，等若废品。”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都被此事震惊得脑海一片空白。

他们中的人，有人因身具下品灵脉而黯然，也有人身具中上品灵脉而沾沾自喜，在他们的眼中，那些身具更高等级灵脉的人，都是他们倾慕的对象，但，他们从没想过，会有人身具最好的灵脉，在修仙之事中，却不如哪怕拥有五品灵脉的渣渣。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场中的平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秦树苗忽然动了。

她唇边绽起明媚的笑容，心内竟忽然间感到莫名的轻松，重生至此一路行来，也只有自己才清楚心里背负着什么。

前世的一切如同一场清晰地梦境，如今的所有，亦是隔着轻纱般不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