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他一眼“我也不在家,你爱住就住。”
苏乐樵凑近了,坏笑道“那你留点东西在家啊。”
她没明白什么意思,等苏乐樵耳语几句。宁良玉就又想揍他,刚抬手就想起来,问他“吃药了没?”
他摇头“没,等你走了再吃。”
“为什么?”
“副作用大,怕你看见了不开心。”他这幅直接说出来的样子,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嘱咐他“记得给我打电话,打视频。心情好可以给我打,心情不好也可以给我打。知道吗?”
他得意起来“还是第一次你和我说这个。这个病也挺好的。”
她的脸就黑了“苏乐樵。”
苏乐樵又立刻扯着耳朵,贱呼呼的“在这给你跪一个?”
分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最不巧的是,那天也是苏乐樵进组的日子。
于是,宁良玉出门的时候,苏乐樵替她把行李丢进后备箱。又安慰了唐瑞如一番,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走到她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良玉先踮脚亲了他一下,然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不要怕,乖乖的。”
苏乐樵还是舍不得,垂着头。
她就伸手去勾他的手指,也低头去看他,用鼻音故意撒娇“嗯?”又撞了撞他。
他恋恋不舍的放了手,点头。
车子远去,苏乐樵在门口站了许久。
躁郁症患者,一般情况下分为两种极端情绪拉扯的状态。
更多的患者拥有的问题源自于无法信任亲密关系,却又极度渴望亲密关系的矛盾。希望得到绝对的全部的无条件的爱,却又深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爱。
一直在追求,自己认为绝对得不到的东西,本身就是个死胡同。
他们不需要你告诉他们,你应该怎么做,你应该怎么想。
他们更需要的是亲密的陪伴,无条件的理解。
不需要我会陪着你好起来的。
需要的是,即使你永远好不了,我也会陪着你,我也会爱着你。
苏乐樵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发病了,因为他十分想追上去,然后把车窗砸烂,把宁良玉拖下来,就这样抱着她哪里都不许她去。
但是不行,他从口袋里掏出白色药片,不用配水,直接一口吞下。
苏乐樵告诉自己,有病的人那么多,还没死就撑的过去。
撑过去了
就是宁良玉了。
好漫长的
澳大利亚这个时候恰逢夏天一出机场就把宁良玉热出一身汗。苏乐樵的视频掐的十分准点,屏幕里是他放大的脸。
他喊了声“良玉”
宁良玉忽然有点想他,赶紧将摄像头转向苏姥姥和唐瑞如,示意他们先聊。
等她找到医院来接的车,安顿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她坐在医院楼下给苏乐樵打了视频。
苏乐樵很快就接起来,看样子刚洗好澡。
“你在哪?”宁良玉问。
“在一个武术基地,明天训练第一天。”苏乐樵举着手机,给她看了一圈房间,笑嘻嘻的似乎心情不错。
宁良玉安心了点,低声问“吃药了没?”
“一会吃。”他躺到床上,即使仰着的角度,也很好看。
宁良玉伸出手摸了摸屏幕里的他,又说“我们尽量每天都联系,你不要害怕,知道吗。”
他回的很快“我不怕。”抿了抿嘴角,问她“你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她又成了以前那个宁良玉,强大自律。
“那就行。”他开始撒娇“我想你。”
“嗯”这是宁良玉的第一反应,看见他皱起眉头,又马上接“我也想你。”
苏乐樵继续“今天师棉说你在机场被拍到了,好像上了微博。”
“不重要。”她已经看开了,又确认了一次“你心情如果不好,就记得和我说。”
“你又不在,我心情怎么会好”他哼哼。
“我马上就回去了,等我。”
苏乐樵忽然感慨“你为了我把工作都辞了,现在还替我照顾姥姥,还得担心我。你累吗?”
宁良玉笑问“怎么突然懂事了?”
“我那天看见你哭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觉得我真的是好没用好没用。”
“乐樵。”她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苏乐樵又立即笑嘻嘻的“不要这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也只能再认真重复一次“等我回去”
“好。”
然后苏乐樵和宁良玉就开始了异地的生活。
苏乐樵拼命的练武术,宁良玉每天陪着苏姥姥,还因为苏姥姥和唐瑞如吃不惯西餐自己需要采购食材。
宁良玉一直觉得很安稳,起码苏乐樵在她面前表现的都很安稳。
就在苏姥姥要手术的前一天,宁良玉接到了师棉的电话。
师棉说,苏乐樵已经练了将近十个小时的武术,谁劝也不听,好像发了疯一样。
宁良玉让师棉把手机给他,远远的就听见他的声音,十分暴躁“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