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匆匆去了,沈书娴闹不清怎么回事,只是问跪着婆子,道:「你在旁边,林姨娘这是闹什么呢?」林姨娘性子是够辣,但脑子也够用,不会无故跑到吴姨娘那里闹事,江氏可不是吃素的。
婆子跪着道:「我也听得不太明白,林姨奶奶进门的时候说是来搜药的,说胡大夫给吴惠姐开了什么药。吴惠姐今日也不太舒服,才吃了药躺下,吴姨奶奶不允,两人就争吵起来,随后就打起来了……」
沈书娴本以为只是闹吵,没想到会直接打起来,林姨娘果然是猛人一枚。江氏听得脸色更难看,又把立秋叫了来,道:「你也去看看,勿必让她们都过来。」
立秋也赶紧去了。
不大会功夫,外头小丫头传话,说姨娘们过来了。林姨娘先进的门,衣衫有几分凌乱,精神却是十分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打了一场,脸色红扑扑的,没有一丝病容。左手里握着纸包,右手里握着几张,也不知道是什么。
吴姨娘稍后一步,跟林姨娘比,她就显得狼狈多了。除了衣服凌乱外,头发也乱了,钗环都快掉地上了,脸色显得十分苍白。冬至和立秋两个大丫头也跟着进来,管家娘子和婆子们只在外头侍侯,没敢进来。
林姨娘上前给江氏跪下了,张口就道:「奴家坏了规矩,跑到吴姨娘那里闹事,惹奶奶生气,请奶奶见谅。」
「你倒乖巧,张口先求饶。」江氏脸色多少有几分缓合,却是道:「节还没过完,吴姨娘又一直病着,今天中午摆席,你也推病不来。结果跑到吴姨娘那里闹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清楚,我不会轻饶了你。」
林姨娘跪着道:「奶奶明鉴,我今日早起时是有几分不舒服,后来管家请了胡大夫过来瞧病。也是机缘巧合我才能得知这么件大事,事关沈家子嗣,我也顾不得病痛,怕吴家姐妹毁了证剧,所以才马上赶过去。」
江氏刚想开口继续问,吴姨娘就抹着眼泪插口道:「林家妹妹,我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与你,好好的你跑到我院中闹起来,当着那么多丫头婆子的面,又是打又翻。当着奶奶的面,你要说不出个原由来,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林姨娘冷哼着道:「到了此时你还要装,你妹妹吴惠姐在外头怀了野种,年前知道大爷要回家,你就让吴惠姐上门来。后来又三求四告的想让吴惠姐进门,其实你们姐妹是谋划着把野种算到大爷头上。」
沈书娴听得一惊,古代子嗣是大事,母凭子贵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尤其在沈书君无嗣的时候。要是吴家姐妹真谋划这个,这真是沈家头一件大事。
吴姨娘听得也是一脸震惊,立即给江氏跪下了,哭着道:「惠姐前头是坏了德性,肚子里是怀了孩子。不过我们姐妹也是刚刚知道,所以才求胡大夫拿了药,想把孩子偷偷打掉,心里是有瞒天过海,保存体面的想法。但是把外头孩子算到大爷头上,此等大事,就是借我们姐妹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求奶奶明鉴。」
林姨娘当即冷哼着道:「话转的真快,知道吴惠姐肚子里怀野种的事瞒不住了,干脆承认了。孩子当然要打掉,那是因为自从年前大爷回来就没跟吴惠姐一处过,肚子里野种的月份越来越大,想栽也不栽上去了。」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惠姐前头是不好,但怀孕之事我与惠姐也是才知道。怀孕前头两个月反应小,惠姐根本就没查察到,直到最近月事两个月不来,请了胡大夫诊了脉才知道。」吴姨娘毫不示弱的说着。
林姨娘冷哼着道:「你怀过孩子吗?根本就是不下蛋的鸡,还在这里说怀孕头两个月反应小?你如何能知道,是特意问过胡大夫的吧。」
吴姨娘反驳道:「我就是没怀过孩子,天下间生过孩子的女子这么多。没吃过猪肉,我总见过猪跑。我知道林家妹妹素来示我们姐妹如眼中刺,现在借惠姐怀孕之事,要借题发挥。惠姐是不好,但我是她亲姐,她前头做错了事,怀了不该怀的孩子,我找大夫给她打药打胎,难道这也是天大的错?」
「你还敢说……」林姨娘马上就要反唇相讥。
江氏紧皱着眉头,突然一声道:「够了,我让你们过来是看你们吵架的吗?」
林姨娘和吴姨娘不由的禁了声,仍然怒瞪向彼此。
江氏缓了一下才道:「吴惠姐呢,叫她过来。」
吴姨娘脸色更显得苍白,林姨娘神情却是得意起来,抢着道:「我过去的时候,丫头们说吴惠姐才吃了药,在床上躺着。我进屋里看看,估计是才吃了打胎药。奶奶要是实在想见她,让媳妇拖她过来就是了。」
吴姨娘听林姨娘如此说,顿时惊慌起来,女人落胎本来就是大事,要是真把她拖过来问话,折腾这么一天,只怕吴惠姐性命都难保。
江氏皱眉道:「既然吃了药,那就随她去吧。」她只是想着把吴惠姐和吴姨娘赶出府而己,并没有伤吴惠姐性命的意思,而且吴惠姐是平民,不管为何死在沈家,总是一场人命官司。
吴姨娘一脸感激的看向江氏,磕头道:「谢奶奶怜悯。」
林姨娘脸上有几分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江氏看向林姨娘又道:「你从头开始说,你是如何得知吴惠姐有身孕的事,又凭什么说吴家姐妹栽孕。」就像吴姨娘说的,她帮着妹妹偷偷把野种打掉,虽然说这样的事情不好,也可以说是人之常情,沈书君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