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娴也不禁看了过来,烂的真彻底,就剩下一个杆了。青衣少年拉马时虽然帅气,但管教小厮未免也太不严了,这又是沈书君基友送的,回家真不知道如何说好。此时见少年如此气,直接从冬至那里拿来灯杆,走到少年跟前道:「我这盏玻璃灯刚才挤坏了,你要赔我的。」
青衣少年闻声看过来,打量着沈书娴,虽然头发有点凌乱,仍然不失俏丽青春。看看沈书娴手中的灯杆,虽然有点惊讶淮阳这种地方会有这种灯,还是笑着道:「小姐手里这是盏七彩绣球玻璃灯,我手里的银两还真赔不起。」
沈书娴听他说赔不起,也不想执意追讨,却是道:「虽然是你小厮惹的祸,但总有你管教不严之过,今天是你运气好,只是打翻了摊位,并没伤到人性命。真要伤到性命,你就是再多银子也是赔不起。」骑马不是不可以,但得看地方,古代也不是所有街道都可以骑马的,更何况今天是灯会。小厮敢偷骑马到闹市上,那主子就能当街杀人。
「小姐说的是。」青衣少年笑着说着。
江氏没料理到沈书娴真敢拿着灯找人赔,不是说不可以,只是姑娘家不好当街如此。当即走上前要拉沈书娴回来,却听那少年笑着又道:「我虽然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银两,但停上两日,我定能全部付清。」
沈书娴刚想说不用赔了,旁边就有摊主道:「那可不行,你一个外乡人,此时放你走了,我们到哪里拿钱去。你要是赔不起,那就只能带你去见官。」少年衣着不俗,马看着更好,肯定有油水可捞。
青衣少年听到这话不由的笑了,道:「原来各位是怕我跑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跟我去沈家拿钱,现在就走,可好?」
众人都是一愣,沈书娴问道:「淮阳城内好几个沈家,你说的是哪一家?」
青衣少年想了想才道:「是沈书君家。」
沈家众人听得一愣,沈书娴己猜到是谁,不由的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虽然此时灯会,街上也算明亮,但跟白天还是没办法比,容貌也看不很清。现在细细打量,确实跟卫连舟有几分相似。
江氏也猜到了,忙上前问道:「我是沈家大奶奶,公子是?」
青衣少年当即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嫂夫人,在下姓卫名策,卫连舟正是家兄。」
卫策直接报上名号,街上众人顿时哗然,打虎英雄卫策,名声响着呢。又传闻他前几日在青阳街面上,当街斩杀几个上岸海盗。行为是义举,但当街杀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本以为他现在该是官司缠身,没想到会出现在此处,竟然又跟沈书君交好。
一时间指指点点,几个本来借机占便宜的无赖当即悄悄走了,几个想找卫策赔钱的商贩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是卫小爷,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不管如何还请卫小爷到府上一叙。」江氏笑着说着,又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先回家去报信通知沈书君,又对旁边摊贩道:「今天所有损失全由沈家包赔,各位只管去沈家拿钱即可。」
小厮飞奔回家给沈书君报信,卫连舟虽然没来,卫策小爷却是来了。虽然这是头一回见,但那样俊的功夫肯定错不了。沈书君酒喝到一半,听小厮如此说,立时放下酒杯就要亲自去迎,打虎英雄来了,这不是一般人物。
陪坐着的几家公子听得小厮如此说了,当即也跟着一起去了,都要去看看这卫策是何等的三头六臂。一同往外走的时候,程三爷忍不住道:「我才听说这卫策小爷在青阳惹了人命官司,哪能这么快脱身,别是他人冒充的。」
「人命官司?」沈书君听得愣了一下,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便问:「怎么回事?」
程三爷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说是这位卫策小爷追踪海上海盗,知道有几个上了岸,便上岸击杀。当时卫小爷是当街杀人,众人都看到了,但杀的到底是不是海盗,却又拿不出十足的证剧。」就是有证剧,海盗也要过了堂,由刹子手行刑,这才是正常程序。像卫策这样,当街杀人,就是真海盗,这种行为也得不到鼓励。
沈书君听得皱起眉头,要真如程三爷所说,这官司还真不小,只是几天时间卫策如何能脱身过来。但小厮说街上那位青衣少年,年龄长相与卫连舟所说相同,而且当街拉住受惊马匹,这确实不得了。便道:「先去看看再说。」
沈书君一行人往外走,走到半路正好与江氏一行撞上,只凭灯笼的光虽然有点暗,但身量长相跟卫连舟差不多,再加上小厮说的那般能耐,估计错不了。
卫策搭眼一看沈书君,就知道这是正主了,卫连舟给卫策形容过沈书君的长相,卫连舟还特意说了一句,沈书君长的非常好,属于帅的惊动党中央那种。卫连舟行商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他都这样说沈书君,就可以想像沈书君的长相。
当即笑着拱着道:「这位就是沈大哥吧,在下卫策。」
沈书君还礼笑道:「从早上起就等你和你大哥,终于把你等来了,走,到家里说。」
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到家中,沈书君领着卫策进了前头正厅说话,女眷们自然先回了内院。沈书娴和林姨娘都可以休息了,江氏最为忙碌,先是重新置办席面,住处倒是收拾好的,要招呼卫策的小厮,想着把行卫策的行李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