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却是叹气道:「我倒是想着他们能像谢大哥那样,能得读书出来,得了功名,这样才好光宗耀祖。」他最仰慕谢延丰的一点,就是学问本事,探花啊,虽然不是状元,但也离的不远了,像这种人真可以跪下叩拜了。
江氏听得只是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道:「说起来,这回礼单里没有王府的礼。倒是洪长史官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送了厚礼过来。」
「随他去吧,有就收,没有就算了。」沈书君无所谓的说着,谢衡是突然间没了消息,谁知道这中间出啥事了。
其实想想也是平常事,都不是少年人了,家里都是一摊子事。就如谢延丰信上说的,他女儿己经出嫁,眼看着就生孩子,转眼间就要当外公。沈书君这边,江氏有孕生子,他也是当爹的人了,虽然一直都有书信,却未曾见过面。
谢衡是个王爷,事情更多更杂,就说家务事,他儿子也不小了。眼看着卫策就要尚公主,只怕谢潜也要说亲事,谢潜弄不好马上就要当爷爷了。更何况他和谢衡本来就是露水之交,有缘搞上就交往一阵,缘尽散伙也是理所当然。
江氏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以沈家的地位用的着这位王爷的时候实在很少,倒是谢延丰,不管哪方面都很不错,要是跟谢延丰了,江氏也觉得挺可惜。但跟这位郑亲王,正如沈书君所说,随缘来随缘去,没必要强求。
「大爷,大奶奶,孙三爷派人送来喜贴,说家里绍姨娘昨晚也生了一个儿子。」冬至笑着拿着贴进屋回话。
沈书君笑着接过贴子,道:「绍氏也生了吗,好啊。」据孙禹所说,绍氏跟着他很好也很老实,也可能是勾栏里那阵呆的了,几回见到绍氏,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乖了。现在又生下了儿子,想办法改下孩子户籍并不是难事,只要好好养大,将来总有个依靠。
「两个哥儿洗三时,孙家的云姨娘倒是来了,现在既然孙家送了贴来,明天我也去。」江氏笑着说,孙禹无正妻,家里全是云姨娘主事,要是孙禹再娶不上老婆,只怕就要把云姨娘扶正了。
「应该的。」沈书君说着,虽然他还是不待见孙禹本人,但并不妨碍两家建交。现在孙禹的赌场也是越开越大,跟地头蛇打好关系很必须。
绍晚词生子,孙家没有大办,也没有太简单。孙禹的儿子己经不少了,更何况绍晚词又是贱籍。儿子的户籍根本就不在她名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宴客,只把相熟的亲友请来也就算了。江氏受了邀请,坐月子这么久,后来又休养,一直没怎么没怎么出过门。难得今天有应酬,便把两个哥儿交给冬至,自己带上林姨娘去了孙家。
孙家离沈家并不远,淮阳城本来就没多大,两条街的路程,带上贺礼坐上车,没大会功夫就到了孙家门口。
云姨娘听到婆子来报,直接迎到大门首,笑着道:「沈大奶奶竟然亲自来了,实在是太赏脸了。」
江氏笑着道:「贴子都送到家里,我如何不来。孙三爷如果是有福气的,儿子是一个接一个的来,倒是把你忙的脚不沾地。不别其他,只看你辛苦成这样,三爷也该给你正正名。」
云姨娘听得直笑,她也知道自己离扶正之期不远了,这两年更是加倍努力,道:「大奶奶就是会说话,听得我都不知道如何回了,大奶奶快里头请。」
云姨娘引着江氏和林姨娘进去,江氏也不由的打量着孙家的房舍建筑,知道孙家门朝哪开,但上门来还是头一回。做为淮阳的地头蛇,再加上人口众多,孙家的院落比沈家大些,建筑都非常新,应该是才翻新过。
「绍家妹子住在这里,单独的一节院子,大爷喜欢着呢。」云姨娘笑着说,她对绍晚词说不上嫉妒之类,实在是因为绍晚词真说不上受宠,孙禹待她要说差也不能说差,要说很好那就说不上了。
要是绍晚词没进过勾栏里,没卖过身,凭绍晚词大家小姐的出身,弄不好孙禹真会很稀罕她。但后来进了勾栏里,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了,孙禹就看不上了。就像孙禹娶老婆,明明自己流氓,却偏偏要寻个书香门弟的小姐。要不是因为沈书君的关系,孙禹弄不好就不会带她回府,勾栏就是孙禹开的,他想什么睡都可以。
江氏听得只是笑,绍晚词受不受宠她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倒是林姨娘送来小道息,现在孙家得宠的另外一个姨娘,生孩子时候孙禹都抱着新娘子寻欢呢。知道添了个儿子,根本就没回来看,只说了句知道了,其他事情全部交给云姨娘打理。
云姨娘引着进了院里,绍晚词还在暗房里没出来,奶妈和婆子们正准备着洗三事宜。云姨娘带着江氏和林姨娘进屋看看孩子,又坐了一会,就孙家几个嫡亲来了,然后就开始洗三,仪式很简单,打赏却都不算轻,江氏送了两对金手镯。
洗三结束,云姨娘让奶妈们看着哥儿,自己便带着宾客们到自己正房坐着。虽然她目前身份还是姨娘,但打理孙家大小事务,孙家的钱财都在她手里管着,住的也是主母的正房,整个淮阳城都知道云姨娘扶正也就是早晚的事。
丫头端上茶,众妇人聚在一起,说的多半是淮阳的八卦。虽然壮哥儿和虎哥儿的满月酒,淮阳的妇人们都去了,现在看到江氏还是先恭喜这个。沈书君无子这么久,最后江氏却是一次生俩,这是何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