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捂着脸,似乎不敢回忆那一幕。
“季教授,为何一直以来你会认为彭一泽知道当年凶案的真相呢?”
“我不是在怀疑一泽,是在他离开后,我才慢慢把事情的经过串联起来。也是在前年,听平安提起一泽在离开后自己试图找过凶手,还很可能跟凶手打过照面;阿杰也告诉过我,他前两年在广东一带,曾经听到有人酒醉后炫耀在百城犯过案,他当时就怀疑跟然然的死有关,想跟上去,只是人转眼就不见了。”
“季教授,这些空口无凭的证据,我想,不尽然是你这些年想找到彭一泽的理由吧。”
“的确不是,我想找他,也只是想见他一面,可是见了面呢?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对于提供这些消息的王平安和李聪杰,你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他们?”季昊摇头,“不可能的,他们没理由骗我,也不可能跟然然的死有关。当年然然出事时,王平安就在家里睡觉;而阿杰,阿杰他在朋友家里,喝得酩酊大醉。易警官,我不会为了追查凶手把所有人都怀疑上,我也不具备那些敏锐的侦查能力。”
“如果凶手其实是他们认识的人呢?”
季昊微愕,一时无话。
“季教授,咱们谈谈这个李聪杰吧。在尚未获得你想要的消息情况下,你还是给了李聪杰一笔钱。”
季昊缓缓喝了些水,说道:“我给他钱,不仅是因为他,你们既然跟踪他,相信已得知他外婆正在住院,需要的开销不少。小时候,我父母在外打工,我跟然然被寄养在姑婆家,可以说姑婆带大的。我跟平安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他家就在姑婆家隔壁,而阿杰外婆家跟姑婆也是邻居,所以我们互相都认识。只是阿杰年纪小,并不跟我们一块玩,我们也不常见面,他逢年过节或暑假才来,但是姑婆跟他外婆关系好,那个是很和善的老人,有时候姑婆出摊回来晚,还是她照料我跟然然吃饭睡觉。我给钱阿杰,除了感谢他带回来一泽的消息,也算是给老人尽尽孝。”
“易警官,我想去找阿杰谈谈,如果他真的认识杀害然然的凶手——”
易彬打断他:“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就算他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他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你当面质问,他只会否认。我不建议你去,他就交给我们吧。”
季昊自然明白,他只是一时心急了,他请求道:“易警官,请你们尽快找到害死然然的凶手,快六年了,我每次梦到然然,她都在哭,找不到杀她的凶手,她的灵魂无法得到安生。”
“放心吧,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刑警,都无法容忍陈案的存在。
♀◆♂
骨科某病房里。
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面色和蔼,边亲切询问病人家属问题边做记录,还不时指导实习的小护士换药。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小周。”
周护士回头看,有点意外:“玉姐?”见实习生操作得当,没什么问题,她跟家属示意,走了出去。
“玉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玉凝秋笑笑:“我来开个会,顺便交代些工作。”
周护士怜惜看着她:“玉姐,你——”
“别担心,我没事,我刚跟院长请假了,会休息几天。对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周末你的婚礼我大概是不方便参加了,人不到礼要到。”
周护士欲推辞,玉凝秋直接把红包塞给她:“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已经过意不去,这个你一定要收下。”她与周护士年纪相当,同事多年,关系极好,周护士是大龄出嫁,她理应出席好友的婚礼,只是——
周护士点点头,接了下来,并问:“这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玉凝秋摇头,“没有打算,等过头七再说吧。这两天,会先把爱爱送回我爸那边,我这个样子,怕也照顾不了孩子。”
两人就站在门外,轻声地交谈,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越过她们进了病房。
“我看你最近也挺忙的。”
周护士笑,“是啊,这几天收的病人多,带的实习生也要手把手的教,下班回去又得忙婚礼的事,我都好些天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你呀,别总是亲力亲为,给自己太大压力,都快要当新娘子了,该休息就休息,不然结婚那天可就不美了。”
周护士笑了,说自己会注意的。这时病房内传来一声挺大的中年女音:“阿杰,你哪来那么多钱?”
两人不禁朝里望去,原来刚走进去的年轻男人给了中年女一袋钱,中年女人在追问钱的来历,年轻男人回说是自己凭本事挣的,来得干干净净。女人神色才松下来,抽出一沓,塞回给年轻男人,说用不了那么多,让他留着傍身,别总是东游西荡不务正业,年轻男人没说什么,把钱揣进兜里。
玉凝秋问:“那床就是前个星期摔跤摔断股骨的老太太吧?”
“是啊,”周护士说,“年纪大了,随便那么一摔就把股骨给摔裂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