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凶残的人手里吃不了兜着走,升官无望,他再行拱手,“刚听狄兄所言,此事是于族里不好交待是罢?”
狄禹祥抬了台,朝他点了下头。
“那本官书表一信向你们族长致歉,送往你们族中,你看这事如何?”林盛翼拱了下手,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你看?”闻仲言闻言,赞同地抚须点了下头,转头问狄禹祥。
“就依林大人所言。”狄禹祥朝林盛翼拱手作了揖。
四品翰林亲自写信与狄家主族道歉,这事于他们,还是得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赔情,而于主族那边,应也会满意不已。
林盛翼没料他这一来竟需他完全拉下脸与狄家赔礼,这赔礼还变成了赔罪,走的时候脸色甚是不好看。
等他一走,闻仲言朝狄禹祥道,“这次算是你走运,林盛翼背后无人,对老夫颇有些忌惮,若是换了翰林院的别人,老夫也未必能为你插上这一脚。”
狄禹祥知道,哪怕是小小一个翰林院,其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每个人身后都有靠山,他之前也是想过林盛翼有靠山的,所以就这方面考虑,也是没想过闻仲言为清楚站在他这边,接了他的信能来走一趟,他都已感激不尽。
“闻大人此次出手相助,晚生感激不尽。”狄禹祥面露感激之意,朝他拱手。
闻仲言摇头,含笑看他,“你小娘子呢?”
“正屋里哄孩子睡觉。”
“嗯……”
见他沉吟,狄禹祥看了看屋内,道,“我叫玉珠出来给您请个安。”
“不必了,”闻仲言也没想打扰那小妇人,他有事在身就要走,就没跟狄禹祥多兜圈子了,与他道,“从本月开始,就有不少外地官员进京述职了,你可知道,你媳妇娘家要来什么人?”
“这……”狄禹祥怔了怔,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进京述职,想来,闻大人所言说的不是淮安萧家,而是温北萧家。
只有那个萧家,才有三品以上的官员。
“好好打听打听,我听说温北这次要来不少人。”闻仲言把他该告知的都该告知了,该怎么想怎么做就是这对小夫妻自己的事了,说罢提脚就走。
狄禹祥送了他出门。
回头与妻子一说,萧玉珠听了有些茫然,想了一阵,与狄禹祥摇头道,“我不知,我只知道温北萧家只有两个三品以上的大官,一个是驻守信天门的铺国大将军,那是主家最大的一支,老将军年过七十了,只有皇上特旨相召才会进京,另一个,就是现在族长的兄长,归德将军萧青萧大人,听说一般也要皇上下旨才会进京述职。”
铺国大将军正二品,归德将军从三品,都是骑马打仗打出来的,边防十将五帅三品以上的武将,温北萧家占了两个,而易国武将,不得皇上传召,谁都不能擅离职守。
而且萧玉珠听温北的人说过,自从先皇设枢密院以来,边防就全归皇帝陛下的枢密院管了,进不进京,全看皇上的意思,兵部连说句话提个议,请哪个将军回来过个年的立场都没有。
所以,闻大人所说的温北要来不少人,萧玉珠这次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皇上总不能这次要把铺国大将军和归德将军全召回朝吧?
“嗯,”看她皱着柳眉细细思索,狄禹祥摸了摸她的头,“别想了,我这几天多叫些人帮我打听打听。”
“这些事哪是打听得来的。”萧玉珠摇了头,三品大员的事,能打听出什么来?那离他们太远了。
说罢,她抬头,见狄禹祥坐着沉吟不语,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闻大人说出了这话,应是在提点他,可提点什么,他们看来暂且也是想不明白了。
“改日,我上闻府一趟,你准备点酒水点心,我带过去。”快到年底,京中因述职的大员进京也渐渐不平静起来了,狄禹祥先前只当这是京中每年常态,哪想与自己有关。
“嗯。”萧玉珠点了头。
过得几日,狄禹祥找了日子上闻府,哪想闻仲言这几日忙于公务已有好几天没回家了,回来后,他与妻子道,“静观其变罢。”
萧玉珠应了声,道,“让小七狄丁仔细点,看看温北那边会来什么人。”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道,“许是有我能说得上话的。”
如若不是,闻大人也不会提醒他们。
“嗯。”
狄禹祥这几天已听她把温北萧家的事说了一遍,夫妻俩想来想去,也只觉得那位主家的夫人与她称得上有点交情,别的,从未去过温北的她谁都不认识,能跟谁说得上话?
现在能想到的,可能是温北萧家的将军可能是要进京了,而且带了有关萧家的一些人进京活动,谋求门路,那其中,可能有她认识的人。
但,就算温北的那位萧夫人的两个女婿因岳母的原因听过她,但闻大人又是从哪知情的?他怎么能知她跟那位萧夫人有交情?
狄禹祥这时想及此,就与还在跟前的妻子说了他的想法。
萧玉珠听了半时哑然,手撑着桌子支着头,道,“妾身想不通了。”
“我也想不通。”狄禹祥搁了手中一直没写字,连墨迹都干了的毛笔,伸过手去把妻子抱到了怀里,在她温暖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有点挫败地道,“怎么办,珠珠,自来了京城后,我好几次都觉得我没在家那么聪明了。”
萧玉珠听他连诉苦都要咬她的脖子,脖子发痒的她笑了好几声,忙躲了几下,见躲不过,她转过身,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