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性急,咱们两名女子,独自去酒店坐着,好不尴尬,且等二少爷回来后再行事。”
青苗哪里等得了,想独自先去街上瞧瞧,又不放心留林依一人在家,好容易熬到张仲微回来,连忙迎上去道:“二少爷,咱们去街上瞧酒店。”
张仲微听得没头没脑,忙看向林依。林依开钱匣子取了钱,道:“晚上咱们不开火,上街吃去。”
张仲微问道:“去夜市?”
林依问他道:“你可晓得有一种酒店,东家只是房东,并不出面经营,只把店租与别人做买卖?”
张仲微一时还没听明白,笑道:“绝少有人为了开酒店,还特特去盖个房子罢,大多不都是租屋来开?”又问:“你想开酒店?咱们可没经验。想出租酒楼?咱们没房子。”
林依捶了他两下,道:“你当差才一天,口齿就变伶俐了,再去得几日,只怕要油腔滑调起来。”
张仲微笑道:“我只是讲实话,不过有些脚店,小本经营,店家只专卖酒,其他下酒菜,都是外入。”
林依满意道:“这与隔壁林夫人讲得差不多,咱们就去这样的脚店瞧瞧,顺便吃晚饭。”
张仲微大笑,指了对门道:“你若只是想见识这样的脚店,不必远走,对面的小酒肆便是。”
林依正经道:“别瞧不起小酒肆,咱们才来东京,万事不熟,又没有做过买卖,贸然投太多本钱,不是上策,唯有从小本生意做起,积累些经验再说。”
这想法很务实,张仲微大为赞同,于是待林依戴上盖头,一家人朝对面酒肆去。林依每天都见着这家小酒肆,却从未进来过,今日到店里一瞧,果然那婆婆只卖酒,柜台里三只酒坛子,两坛子便宜酒,按碗卖,还有一坛子稍贵的蜜酒,论角卖。北宋量酒的角,大小不同,这家酒肆里的角很小,约莫是二两,大概是因为来往的都是穷人,少有人吃得起。
林依夫妻坐了,与青苗也添了条板凳,唤来婆婆,将便宜酒各叫了一碗,蜜酒点了一角,请她温过后端上来。婆婆见他们三人都点了酒,服侍殷勤,林依借机问道:“婆婆,这些酒,都是你自家酿的?”
婆婆笑道:“脚店哪能自己酿酒,都是从正店买来的。”正巧门口有辆牛拉的平顶车经过,她指了道:“那便是正店来送酒的。”
林依了然,悄声向张仲微道:“开这样的店,倒也不难,不过是寻个所在,再进些酒来卖罢了,不消甚么专门的手艺。”
张仲微点头道:“是,虽赚得不多,但也没甚么风险。”
青苗不善吃酒,喝了一口,皱起眉头,道:“光吃酒可填不饱肚子,我回去端些姜辣萝卜与酱甘露子来?”
林依点头,叫她去了,又问张仲微道:“若想点下酒小菜,到哪里去买?”
话音刚落,就有个经纪人,挽着个篮子,笑嘻嘻上前报喜:“正巧这里有新上市的香糖果子,客官来一份?”
林依问道:“一份几个钱?”
经纪道:“一份八文。”
林依道:“这可不便宜。”
经济辩道:“这酒肆里的经纪,我是最便宜的。”
林依不肯信,挥手叫他去了。张仲微道:“按酒果子填不饱肚子,不买也罢,我去隔壁小食店端几碗鹌鹑馉饳儿过来?”
林依点头,数出钱与他,张仲微便走到隔壁,点了三碗,请店家帮忙端了过来。所谓鹌鹑馉饳儿,与鹌鹑并无关系,只是形容其味美罢了,林依吃了几口,又有个经纪人上前,兜售自家腌制的咸菜,称一份只要五文。恰逢青苗回来,一手端着碟姜辣萝卜,一手端着盘酱甘露子,道:“五文还便宜?我这萝卜与甘露子,每样只消三文,若两样都买,更便宜一文。”
那经纪不服气,夹了筷子咸菜叫青苗尝,青苗尝过,也不服气,把自家的姜辣萝卜和酱甘露子,也推过去请他尝。经纪的咸菜,腌好后只用清水煮过一道,而青苗的两样小菜,是加过油的,味道自然更好,经纪尝过,自觉技不如人,竟挽着篮子走了。
林依笑话青苗道:“你才来,就抢了别个生意。”
青苗忿忿不平道:“我到夜市,一份小菜才卖三文钱,他那淡而无味的咸菜,竟要价五文。”
张仲微道:“他可是要提着篮子,各个脚店到处跑的,比不得你轻松,自然卖得贵些。”
青苗一想,确是如此,这才平复了心情,笑道:“他赚的是辛苦钱,我不眼红。”
方才青苗与经纪斗菜,酒肆中的酒客都瞧在眼里,随后就陆续有人上来问:“这两样小菜卖不卖?”
偶下一回馆子,竟有钱送上门,青苗喜出望外,连忙回家,把姜辣萝卜和酱甘露子全搬了来,当场兜售。林依与张仲微吃完鹌鹑馉饳儿,青苗还不肯回家,称好容易有赚钱的机会,不能放过。林依好笑,同张仲微商量道:“反正家就在对面,留她在这里卖完再回?”
张仲微点头同意,交待了青苗几句,与林依先行回家。没过一会儿,青苗就回来了,姜辣萝卜和酱甘露子却没有卖完,林依问道:“怎么,卖不出去,还是有人抢生意?”
青苗摇头,道:“怪不得酒肆的经纪,将吃食卖得贵,原来酒肆的酒客,都是慢慢吃,半日才换一拨,我要在那里候许久,才能卖出两碟子,还不如在夜市薄利多销呢。”
张仲微笑道:“不然那些经纪,怎会各个脚店到处跑,你只守在一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