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的一间房,是给浚明住的。”
方氏马上道:“浚明一向是我带,跟你们住作甚?”
张浚明的确一直是方氏带的,但却经常被灌输些嫡母刻薄的观念,李舒出钱养庶子,却落得这样名声,自然不愿意,这才起了亲自教养的念头。这样的事,她身为儿媳,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质问方氏,只得道:“爹娘年纪大了,浚明晚上又爱哭闹,没得扰了二老歇息,因此还是住到我们这边好。”
杨氏见方氏一副要吵架的样子,赶忙在她出声前就来打圆场,向李舒道:“伯临媳妇,你待浚明视如己出,咱们都看得见,只不过你怀着身子,本就劳累,哪还经得住小儿哭闹,不如还是先让你婆母带,待得你生产完,再将浚明抱回。”
此话有理有据,恰讲到李舒心坎上,她不自主摸了摸已出怀的肚子,就点了头。
方氏大喜,忙出门唤任婶与杨婶,叫她们来搬房子。李舒望着杨氏苦笑,杨氏安慰她道:“你婆母就这脾气,直性子,其实心肠不坏。”。
李舒轻叹一声,走出门去,将地儿腾给兴高采烈忙乱不止的方氏。
杨氏回到自己屋里,林依正领着青苗在帮她扫地擦窗子,见她回来,问道:“没事了?”
杨氏朝外努了努嘴,道:“将房屋换了,还能有甚么事。”
林依与青苗都止不住地笑:“还是二夫人厉害。”
清洁做完,林依问杨氏道:“娘跟爹还需要添些甚么物事?”
杨氏摇头道:“有饭吃,有床睡,足矣。”
林依便告退,使青苗去打扫另一间屋子,自己则去寻张仲微。找到张仲微时,他正与张伯临在一起,瞧那路边的小摊,林依便先问张伯临道:“大哥,你家下人不少,可安排了住处?”
张伯临指了上等房后面的一排屋子,道:“楼店务早就计算好了,大凡租得起上等房的,身边都有几名下人,因此咱们住的房子后头,就有一排下等房,专供下人居住,你若想租,叫仲微上楼店务去一趟便得。”说完猛一拍头:“多亏弟妹提醒,你大嫂叫我去将下等房租几间呢,叫我混忘了。”他话音未落,撒腿就跑,张仲微在后大笑:“哥哥慢些跑,租匹马骑着去,大嫂断不会因此等小事怪你。”
林依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咱们也租一间下等房,与流霞和青苗住罢。”
张仲微的回答与杨氏倒是如出一辙:“她们晚上在厅里搭个地铺便得,何必去花那冤枉钱。”
林依扭捏道:“我也不想多花钱,只是,只是……”她凑到张仲微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张仲微的脸就泛起了红晕,道:“你说的也是,那就再租一间罢,咱们在别处省着点便是了。”
议定,夫妻二人到后面那排房子看过,见还有好几间空着,便准备由张仲微去楼店务租一间。张仲微将林依送回去,转身就走,林依叫住他,递过一把铜钱,道:“你租匹马骑过去。”
张仲微摇头道:“也没多远,我在家上学时,一去一来好几里路,还不是全仗一双脚,哪能进了城就娇气起来。”
林依想了想,道:“那我与你同去,顺路逛一逛。”
张仲微朝隔壁指了指,道:“你不怕娘说你?”
林依把新买的盖头又覆上,笑道:“我有这个,不怕。”
果然她到隔壁问杨氏,杨氏见她戴了盖头,便准了,于是夫妻二人高高兴兴出门,一路走,一路东看西瞧,说说笑笑,倒不像去办事,却似冬日出游。他们晃晃悠悠到得楼店务,却见张伯临还未走,站在那里与店宅务专知官讨价还价。两人对视一笑:“原来大哥也未骑马。”
张伯临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见是他们夫妻俩,惊讶问道:“你们来作甚,可是新租的房子有哪里不好?”
张仲微笑道:“不是,我们同哥哥一样,也来再租一间下等房。”
张伯临皱眉道:“你们一共才两名丫头,不拘哪里搭个地铺便得,何必特特再租一间?”
张仲微凑到他耳旁,将林依与他讲过的话,原封原转述了一遍。张伯临听后,不顾这是在楼店务,就将张仲微捣了一拳,压低了声儿笑道:“老二,没想到你看着老实,花花肠子还真多。”
张仲微不敢说这想法乃是林依的,默默替娘子背了回黑锅。
张伯临本是打算租两间下等房,男仆一间,女仆一间,两名通房丫头睡客厅,但听了张仲微的话后,就变了主意,向那店宅务专知官道:“便宜十文,我再租一间下等房。”
张仲微奇道:“哥哥你又租一间作甚?”
张伯临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故作神秘道:“与你多租的那间房的用途差不多。”
张仲微还在琢磨这话的意思,林依却是一听就晓得张伯临是误会了,但她一想,锦书与青莲都是正经通房,于是就懒得开口,任由张伯临误会去了。
张伯临虽误会了他们的意思,但还价却成功了,店宅务专知官收了他们每月五贯八十七文,将四间并排的下等房租与了他们。
三人结伴回家,进到东壁小巷,有许多卖吃食的小摊,林依嘴馋,便称饿了,张仲微摸出一文铜钱,买了七枚蒸枣,递与她吃。张伯临瞧见他们夫妻恩爱,又是想要慢慢逛的样子,便道:“你们慢行,我先走一步。”
林依叫张仲微拉住他,另买了两包蒸枣,道:“哥哥捎回去分与两家人吃。”张伯临直赞她细心,伸手